現在的司愿雷厲風行,可不是剛來這里的小副總了。
會議持續了一個小時,司愿才關掉視頻,揉了揉眉心。
窗外夜色正濃,城市的燈火在玻璃上映出一片流光。
對于五年前的事,司愿已經完完全全放下了。
更何況是十年前,那個十八歲的自己經歷的那些事——如今回想,甚至有些幼稚可笑。
包括江妄。
她從沒想過,如果當年沒有離開,留在江妄身邊會是什么樣。
因為那些所謂的兒女情長,早在這個孩子誕生的那一刻就被磨滅的一絲不剩,根本沒有心情去回想。
剛來南城的時候,要在分公司立足,要工作,要照顧好肚子里的孩子……她很忙,忙的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過江妄了。
她不再為誰心動,也不再為誰心痛。
這五年,她沒有喜歡別人,也沒有因為誰而徹夜難眠。
這樣的日子,干凈、平靜,挺好的。
手機屏幕忽然亮起,是宋延發來的消息。
沿海會有臺風,注意安全。
司愿看了一眼,沒什么反應,也沒有回復。
——
夜色漸深,窗外的風帶著海的咸濕味,越來越狂,葉子砸在窗戶上,發出一陣一陣的響。
江妄猛地睜開眼,胸口劇烈起伏,額上沁出細汗。
又是那個夢——司愿離開的那天。
雨聲、風聲、關門聲,像一把鈍刀,慢慢割過心口。
他緩過神來,這才反應過來這只是夢。
這,又是夢。
這幾年他幾乎是逼迫自己忙起來,忙的連喘息的時候都沒有,仿佛這樣就能夠不想起來。
身邊的人也很默契的沒有提起過司愿的名字,包括母親,偶爾會因為想起這件事而嘆氣悲傷,但絕不多問。
仿佛大家都在默許忘掉她,默許他忘掉她。
但忘不掉。
他也想司愿變成一團作廢的草稿紙丟掉,可是怎么扔,最后都又會出現在掌心,變得越來越大越拉越多,幾乎快要堵住他的胸腔喘不過氣,太痛苦了。
因為他不知道司愿離開自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如果只是對自己失望,為什么又要消失地這么干脆?為什么一句怪自己的話也沒有?
就像是想帶著某個東西盡快藏起來。
就像自己是會讓她難過的惡鬼。
江妄一直在想辦法找到一個合理答案,哪怕每一次想起來都是在心口劃刀子,可還是徒勞,只有留下的疼是真的。
被疼痛裹挾,做好過的像是飛快。
江妄始終覺得,自己當年真是幼稚得可笑。
或許如果當初沒有冷戰,沒有把所有事都悶在心里……她就不會誤以為自己和宋延一樣,會隨時拋棄她。
更不會選擇離開。
江妄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隙,風立刻灌了進來,吹亂了他的發。
他知道,她就在這座城市。
很近,卻又隔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他甚至沒有勇氣去找她。
怕——怕看到她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怕她看自己的眼神,只剩下禮貌和疏離。
畢竟,他們都不再年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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