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愿不知道去哪兒了。
江妄幾乎是一瞬間清醒,心臟一空。
他坐起來,忽然聽見洗手間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干嘔聲。
是司愿的聲音。
江妄一驚,幾乎是彈起來沖過去,步伐踉蹌。
一推開門,就看見司愿扶著洗手臺剛吐完,臉色慘白,額頭沁著一層細汗,難受的不行。
他心口一緊,快步走過去扶住她的肩:“走,我帶你去醫院。”
司愿緩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聲音虛浮。
想起宋延的話,她如實說:“去過了。醫生說就是營養不良,低鉀,沒什么大事。”
“不行,必須再去查一遍。”江妄皺緊眉,拉著司愿的手就準備穿衣服出門,“我不放心。”
司愿拉住他的手腕,抬眼看他,忽然輕飄飄問:“你今天不用忙了嗎?”
江妄的動作頓住,喉結滾了滾,語氣軟了些:“還是要忙,但就這兩天了,忙完就好好陪你,很快就好。”
司愿看著他,慢慢點了點頭,笑了笑:“那還是不去了吧,上午我們部門還有會,得我主持。”
江妄盯著她的眼睛。
司愿的笑意只是浮在表面,眼底卻空落落的。
是委屈。
他太了解她了,這副樣子,分明是受了委屈。
他抬手撫了撫她的臉,聲音沉下來,問她:“司愿,誰欺負你了?”
司愿垂眸避開他的視線,笑著隨口問:“誰欺負我,你就會去報仇嗎?”
江妄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抬頭看自己,眼神不由狠戾幾分。
“你是我的人,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老子弄死他。”
司愿看著他眼底翻涌的狠戾與心疼,那模樣看起來,好像還是很愛自己。
可心底那點空落落的涼意,還是散不去。
她知道,比起確認他的愛,眼下要更在意的,終究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業。
她抬手覆上他扣著自己下巴的手,輕輕掰開,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司愿順著他的話頭說:“放心,誰敢欺負你的人?”
江妄松了口氣,但還沒放棄去醫院的念頭,攥著她的手腕就往臥室走。
“換衣服,先去醫院,孟淮之不會找你麻煩的。”
司愿剛想再勸,手機突然響了。
屏幕上跳動著“孟淮之”三個字。
江妄皺著眉,正準備掛斷,司愿先一步接起。
不知道里面說了什么,司愿淺淺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后掛掉。
“孟先生有要緊事找我,我得回去。”
江妄臉色一下子變得很臭。
他還想再說什么,司愿已經掙開他的手,笑了笑:“我先忙工作,放心,我自己會去醫院的。”
江妄看著她轉身去換衣服,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心口像被什么堵著。
但他說不上來原因。
司愿為什么不信任他了?
就連從前好不容易對他生出的那點依賴,沒有了。
——
一架航班從奧城出發,落地海城機場。
出口處,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女人走出來。
她抬頭看向海城灰蒙蒙的天,眼底淬著寒意。
幾個月的監獄生涯,幾乎磨平了她所有的驕縱跋扈,只剩下冷冰冰的狠毒。
她拿出手機,翻出一張司愿的照片,指尖狠狠摁在屏幕上,良久,忽然笑了笑。
“司愿,我在牢里受的苦,總要一點一點,讓你加倍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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