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醫院急診科今晚格外忙碌。
醫生給盛意包扎完手臂的傷口,把帶血的紗布清理掉,嚴肅叮囑:“消炎藥一天兩次,這幾天別碰水啊,七天后來拆線。”
麻藥的勁兒快過了,盛意疼得齜牙咧嘴,坐著靠在薛橙心身上聽她替自己回應醫生的話:“好,謝謝您。”
他們這邊結束了,另一邊柯明奇等人還在處理傷口,民警也等著他們呢,大概過了十幾分鐘,所有人都弄完了,一位年紀稍大的警察組織了一下紀律:“走吧,去派出所做個筆錄,好好說說今晚為什么要聚眾打架。”
薛橙心不太樂意地舉手插了一嘴:“警察叔叔,我們這不能叫聚眾打架吧——他們七八個人,我們就兩個人,我們是正當防衛。”
“少跟我在這兒貧嘴,走了。”
他們前腳剛走,關程熠后腳就到,恰好錯過。
好在薛橙心他們打群架的事情引起了醫護人員的熱議,關程熠聽了幾句,就差不多猜到了今晚的情況。
他拉住一個女護士問道:“請問你們剛剛說的那個女孩子,她有受傷嗎?”
護士見他一張英俊的臉上寫滿擔憂,心道不會又是那個美女的情債之一吧。
“受了點輕傷。”護士回答。
可關程熠還是繃著臉,他道了聲謝,又匆匆走了。
警局人多,他不方便這么直接進去找薛橙心,只好將車子開到附近停下,在車里給閔豐打了通電話。
薛橙心筆錄都還沒有做完,就有個人進來跟老警察說了幾句悄悄話,然后薛橙心就被帶出去了。
“回去吧,這事兒我們大概清楚了。”
薛橙心沒動:“我朋友呢?”
她當然不能丟下盛意就這么走了,今晚要不是盛意替她擋了那一刀,她就差點破相了。
那個年輕警察說:“他還得等會。”
“那我就在這兒等他。”薛橙心找了個長椅坐下來,她掏出兜里的手機,手機在打架的時候摔壞了,屏幕一半亮一半黑,解鎖用不了,但是能看到關程熠給她打來的未接電話。
薛橙心現在看到他的名字就煩,忍不住腹誹,真是為難他了,跟老婆躺進熱烘烘的被窩了還要起來給她回個電話。
裝給誰看呢。
他大爺的死渣男!
薛橙心這回真是鐵了心要跟他斷了,管他答不答應,他關程熠還能把她鎖起來不成。
“人呢?”關程熠在車里等得著急。
閔豐說:“在等盛家那個二少爺,盛意。”
關程熠心頭又酸又怒,硬壓著火氣:“你給盛凱知會一聲,讓他來把他弟弟領走。”
盛凱就是盛意的親大哥,跟關程熠在商場上也打過幾回交道。
“行。”閔豐任勞任怨去傳話。
盛凱來得很快,和他同一時間來的,還有柯家的人和何家的人。
柯明奇的母親一進去就開始趾高氣揚地要人:“我兒子呢?快把我兒子放出來!你們有沒有眼力見啊,知不知道我兒子干爹就是你們上頭支局的局長!”
派出所的人沒人搭腔,梁琳和何鴻峰還沒見過這么蠢的女人,現在這個世道,誰還敢肆無忌憚地炫耀錢權的,生怕落馬不夠快呢。
薛橙心在一邊坐著看好戲,果然柯明奇那蠢貨就不是什么優良基因,看來是一家子蠢蛋。
很快,盛意、柯明奇以及何明軒都被客客氣氣請了出來。
盛凱還沒來得及跟盛意說句話,就見他這弟弟已經跑到一個漂亮女人面前當“哈巴狗”去了——真是哈巴狗的樣子,要是有根尾巴估計都快搖斷了。
薛橙心見他沒事了,就把包里的藥拿出來遞給他:“那我也回去了,今天謝謝你,等你好了,我請你吃飯。”
盛意看著她嘴角的淤青,心疼得不行:“我這小傷,你回去可要記得擦藥啊。”
盛凱在一邊聽得直皺眉,他眼睛沒瞎,薛橙心臉上的淤青和盛意還在滲血的手臂傷口,他-->>一眼就看得出來孰輕孰重。
他這傻弟弟凈睜眼說瞎話呢。
柯明奇今天受的傷也不小,薛橙心寧可吃虧也要揪著他打,打得他鼻青臉腫的,看起來更加猙獰難看。
但這是派出所,再鬧起來就太目無法紀了。
他憤懣地瞪了薛橙心一眼,跟在自己母親身邊不甘不愿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