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長已矣,生者當如斯。
老太太的喪事一切從簡。
這是她生前特意交代過的。
但即便辦得簡單,待后事處理妥當,已經是三天后了。
沈京霓頭天夜里不小心著了涼,感冒了。
喉嚨很痛,還咳嗽。
她身l本就虛,一生病就好得慢。
趙宗瀾找了幾個醫生來,中醫西醫都有,但似乎沒多大用,嬌氣包還是天天喊不舒服。
臨近年關,沈京霓的工作室幾乎就沒接什么新單子了,除了那批宋錦婚服還未完成,其余的也都交了貨。
晚上,趙宗瀾回到家,就見沈京霓正對著桌上的中藥發呆。
察覺到他進來,她就癟著嘴,苦兮兮地轉過頭,拖著軟軟的腔調,“可以不喝嗎?”
趙宗瀾將外套遞給身側的常安,淡聲反問她:“你說呢?”
沈京霓見他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就又開始撒嬌耍無賴:“這藥黑不溜秋的,又黑又苦,我人都喝苦了。”
趙宗瀾沒說話,走近后,捏著她的后頸,低頭吻了吻她的唇。
沒有深入,淺嘗輒止。
“不苦,甜的。”
沈京霓抬手打他,“討厭鬼,你正經一點啦!”
生氣,竟然這樣逗她。
趙宗瀾捏了捏她臉頰軟肉,“講點道理啊寶貝,生病了就得吃藥。”
“不準跟我討價還價。”
最后這話,他語氣清冷,甚至還有點兇。
沈京霓就知道撒嬌耍賴不管用了。
她盤腿坐在沙發上,背對著他,開始裝可憐:“唉,沒有人心疼我,我就是個小苦瓜。”
說完,還捂著嘴咳了兩聲。
小戲精。
雖然想哄她,但趙宗瀾不可能在這種原則性的問題上松口。
“明天我要去港城出差,帶你去玩?”
沈京霓頭都沒回,拒絕得很干脆:“不去不去,我要工作!”
趙宗瀾微蹙了蹙眉,從煙盒里拿了支煙出來,但想著她還在咳嗽,所以沒點,只拿在手上。
他嗓音淡淡的,提醒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最近一周都沒接什么新單。”
沈京霓倏然轉過身來,腮幫子微鼓,好看的秀眉氣惱地擰起,“你不要看不起人!”
趙宗瀾眉梢微挑。
好整以暇地等著她的下文。
她軟糯的聲音里,帶了點怒氣,“不是沒生意,是要過年了,我懶得接。”
又拔高了音量:“再說了,宋錦的單子還沒完成,我忙著呢。”
說著說著,突然又咳嗽起來。
這次是真的。
趙宗瀾端起桌上的藥,遞到她面前,“把藥喝了。”
沈京霓是不想喝的。
因為她覺得喝了沒用。
她抬眼望著他,那雙眼睛澄澈明亮,嗲嗲的,開始跟他胡掰:“哥哥,我覺得你應該相信我的免疫系統,它肯定能戰勝小小感冒怪的。”
“不能每次都吃這么多藥。”
“我的免疫系統覺得不被信任,是會罷工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說對不對?”
趙宗瀾被她這套歪理氣得頭疼。
但還是順著她的話說:“對。”
“不過你的免疫系統現在還沒辦法戰勝感冒怪,你作為領導,應該幫它。”
“這在管理上叫‘扶人上馬’。”
沈京霓:“……”
好好好,說不過。
資本家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