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桑枝連個笑臉都吝嗇給他。
更嫉妒裴謹澄了。
難不成,就憑裴謹澄有父親、母親的偏愛,就永遠能高人一等嗎?
裴桑枝淡淡地瞥了裴臨允一眼。
裴臨允登時坐直了身子,收斂神色,一本正經的舉起酒杯,學著裴桑枝的語氣,臉上堆起笑:“恭喜二哥。”
一語畢,尤嫌不夠的補了一句:“已經解除禁足了,重獲世子之位的日子還會遠嗎?”
“指日可待。”
“二哥,先干為敬。”
裴臨允為表誠意的話,成功的扎了兩個人心。
一個是裴謹澄。
一個是裴臨慕。
在裴謹澄看來,那句話是赤裸裸的譏諷和嘲弄。
在裴臨慕看來,則是一種讓人心驚膽戰的預。
是啊。
只要父親鐵了心的扶持裴謹澄,裴謹澄就絕不會一蹶不振。
而他,就依舊得去書院裝模作樣的演勤勉求學的戲碼。
他總不能在書院讀一輩子的書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恭喜二哥。”裴臨慕壓下心底的嫉妒,恭順道。
裴謹澄聞,眸中掠過一抹罕見的暖色,終是執起案前酒盞,與裴臨慕的杯沿輕輕相觸:“臨慕,此番歸來,不妨多在府中多留些時日。書院冬日的課業想來也不甚繁重。正好可與為兄說說你在書院的見聞。”
裴臨慕臉上的笑更勉強了。
這話說的,好像偌大的侯府都是裴謹澄的一樣。
“那就聽二哥的安排吧。”
“剛好我也有很多事想跟二哥好好聊聊。”
裴謹澄見裴臨慕依舊是一副謙遜的模樣,心中稍安,當即迫不及待地拍板道:“就定在今晚。”
“待團圓宴散席后,你隨我一同回明靈院。”
裴臨慕:“都聽二哥的。”
這兄友弟恭的溫馨一幕盡數落入不遠處永寧侯與莊氏眼中,二人相視一笑,面上皆是欣慰之色。
然而一旁的裴駙馬卻無端打了個寒戰。
總有種笑里藏刀的感覺。
處處洋溢著喜慶的團圓宴,在他看來,更像是喪禮前的最后一場狂歡。
那廂。
裴臨允又低聲嘟囔起來,語氣里透著幾分不滿:“三哥敬的酒就喝得,我和桑枝敬的就喝不得了?”
“倒像是我們虧欠了你似的。”
“究竟是誰問心有愧,想必各自最心知肚明。”
“還有,若不是桑枝,你如今怕是還在明靈院里關著呢。”
最后他索性將酒杯往案上一擱,繼續說道:“有本事不喝酒,那就有本事繼續禁足思過啊。”
“就你犯下的錯,就是被關一輩子也是應該的。”
裴臨允的話,有種不顧人死活的隨性。
“想來,他大概仍覺得是我取代了裴春草的位置吧。”裴桑枝淡聲道。
裴臨允謹慎地環視了一圈,確認無下人注意后,才湊近壓低聲音道:“二哥,你還是斷了念想為好。”
“她……”
“她跟成景淮勾搭上了。”
橫豎這一席上的幾人,都知裴謹澄做下的齷齪事。
裴謹澄愕然:“誰?”
他真的沒有聽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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