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才是她的本性,不將這潭水攪得天翻地覆決不罷休。看著她的仇敵像-->>下餃子般紛紛跳進渾水,上演一出出狗咬狗的好戲,這才配得上她一貫的作風。
呵,畢竟,她這輩子就致力于做一個不擇手段的主兒。
嗯,她就是作風不正。
但,她不改。
“會有人信嗎?”拾翠恭聲問道。
裴桑枝笑意盈盈,指尖輕挑,撥弄琴弦,發出清越的顫音,笑意盈盈:“我為這上京城精心烹制了一席盛宴,權貴老爺們愛吃的山珍海味,平民百姓喜歡的家常小菜,酸的甜的苦的辣的,應有盡有。”
“所以,怎么會無人問津?說不定啊……”
“那些觀望猶豫著要不要與成景翊結親的權貴,正對著其中一道菜垂涎欲滴呢。”
“快些去吧,莫要讓食客們等急了。”
拾翠:似懂非懂。
但,聽姑娘的吩咐行事,總不會錯。
“對了……”裴桑枝忽而想起什么,目光轉向屏風那側正為衣裙熏香的素華,“素華,待會兒叫大廚房熬些雪梨湯,要燉得好些。”
“今夜闔家團圓,總要聽戲班子唱一出父慈子孝的好戲才算應景,還是得先潤潤嗓子才是。”
府外是府外,府里是府里,哪個都不能落下。
人要兩條腿走路,復仇自然也要兩條腿才平穩。
她搭好了戲臺子,裴臨慕不要讓她失望才是。
……
滄海院。
“臨允,你知不知道,父親解了二哥的禁足?”裴臨慕試探著問道,手指不自知地擺弄著腰間的玉佩,以此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裴臨允漫不經心道:“這有什么可稀奇的。”
“我早同你說過,在父親心里,裴謹澄才是最特殊的那一個,所有的厚望和期許,不都給了他了嗎?哪是能輕易放棄的。”
“我還聽說,母親為保萬全,還私下給了桑枝三萬兩銀子,囑托她在父親面前多為裴謹澄周旋美。”
“這是你我都抵不過的。”
“就是委屈了桑枝,不僅得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還得以德報怨的替裴謹澄安排賀宴。”
裴臨慕聞一怔,隨即用看癡人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裴臨允。
裴桑枝委屈?
裴臨允是哪只眼睛看出裴桑枝委屈的。
最委屈的是他!
“臨允,你說父親對二哥多有眷顧,是不是還想著另尋時機再立二哥做世子?”
裴臨允唇角微撇,面上雖是一派渾不在意,話音里卻洇著幾分難以察覺的酸澀:“不過解個禁足罷了,倒鬧得滿府張燈結彩,紅綢繞柱,笙歌不絕。竟還特特地去云霄樓重金訂了那最稀罕的席面。這般陣仗,不知情的,怕要以為是駙馬爺續弦,或是父親另娶正妻呢。”
“我記得,你我的生辰都沒這么熱鬧排場。”
跟親眼看著長大的妹妹深夜私會的裴謹澄憑什么!
一碗水端不平,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心里也是會泛酸的。
侍立在裴臨允身后的青衣小廝低眉順眼,狀似無意地輕聲道:“或許”
“或許侯爺此番安排,另有深意。”
話音未落,兩道視線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小廝渾身一顫,雙膝“撲通”跪在地上,額頭連連叩向青磚,顫聲道:“奴才該死,胡亂語。”
“求公子饒命。”
“求公子饒命。”
裴臨允對這個用起來得心應手又行事周全的小廝正是溺愛的時候,見不得他這副模樣:“起來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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