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后。
    房間里,一片狼藉,衣裙小衣遍地都是,還散發著一股難以說的味道,像石楠花。
    “花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梳妝鏡前,剛剛經歷一番云雨之歡的柳如煙,嘴里輕輕哼著小調,梳著頭發,心情看起來頗為不錯。
    而躺在床榻上的陳北,身上只簡單披了件薄衫,露出肌肉結實的腹部。
    瞄了一眼銅鏡,見里面的陳北枕著雙臂,看著屋頂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柳如煙停止哼曲,柔聲問道:“公子在想什么,莫不是方才奴家的伺候,覺得不舒心?”
    陳北回過神,說道:“沒有沒有,很舒心。”
    相比較女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雛,還需要陳北全程掌握主導權。
    常年混跡在青樓的柳如煙,那可是黃的流油。
    剛才,一些新奇的姿勢,陳北是大為驚嘆。
    什么倒拔垂楊柳了,什么小溪繞山峰啦……陳北還是第一次實踐。
    “那公子在想什么?”
    柳如煙停止梳妝,踩著蓮步走過來,坐到床邊,好奇問道。
    陳北伸手握住她的柔夷,沒什么好隱瞞的,將來紅袖招之前,在刑部大牢的事情對她說了。
    雖然事關機密,但相信柳如煙不會對外人說。
    聽聞,柳如煙秀眉蹙著,“這么說來,這位殷九娘也是位可憐人。”
    陳北點點頭。
    殷九娘和韓保全不同。
    她與鄂伯是夫妻,卻因為義兄妹的關系,從不敢表露在人前。
    鄂伯在第一次涼州大戰時,因韓保全畏戰,不得已出兵去襲擊狄人糧道,失敗被殺。
    殷九娘悲憤交加,去問夏侯斬要個說法,夏侯斬卻偏袒韓保全。
    直到女帝登基,她被抓起來,投入刑部地牢。
    現在,又因為一雙兒女,自斷一臂,極為果斷,愛子之深,更是令人動容。
    想這些的時候,陳北發現身邊的柳如煙,輕輕咬著嘴唇,一副要哭的模樣。
    女人都是感性的,柳如煙將殷九娘的經歷,帶入她自己。
    他趕緊將柳如煙摟進懷里,安慰道:“好了,人各有命!”
    “再說,現在她還能和兒女團聚,總比待在地牢被砍頭要強。”
    “以后的日子,也有個盼頭。”
    臉頰貼在陳北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柳如煙點點頭,但還是伸出手指,抹了兩滴眼淚。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看著陳北,說道:“公子,奴家想跟你商量件事兒。”
    陳北指尖繞著她的秀發,放在鼻前輕輕嗅了嗅。
    “什么事兒?不是你家公子跟你吹,就憑你家公子我現在的地位和權勢,除了天上的太陽和月亮摘不下來,其他東西,都能給你弄來。”
    柳如煙被陳北的話逗得咯咯直笑,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狀。
    不過下一刻,她從陳北懷里坐起來,看著陳北的眼睛,認真無比地說道:
    “請公子務必答應,讓奴家和九娘,一同去洛邑。”
    “啊?”
    陳北完全沒想到。
    也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雙手握住柳如煙的肩膀,說道:“如煙,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可你也沒必要和她一起去吧。”
    殷九娘-->>去就去了,就算死在那里,陳北都不會為她流一滴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