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好啊!”老板娘笑著解釋道:“你屬兔的人愛的就是文靜,這關公太過霸氣了,只怕會嚇著您……”
一旁的凌淵聽到這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笑聲不大,但在安靜的店里格外清晰。
老板娘臉上笑容一僵,不悅地轉過頭,斜睨著凌淵,語氣帶著幾分訓斥:“年輕人,你笑什么?我這可是根據傳統生肖講究說的,你不懂就老實在旁邊聽著,別打擾客人請神。”
喬敏也好奇地看向凌淵。
凌淵斂去笑容,上前一步,從喬敏手中接過那尊“文關公”,仔細端詳片刻,又放回架上。
他轉向老板娘,表情認真,語氣卻是不疾不徐的科普腔:“老板娘,您說的生肖合不合,有一定道理,但用在請關公上,恐怕有些片面了。關公神像,種類繁多,講究也多,可不是光看面相兇不兇。”
他指著架上的關公像,如數家珍:“您看,有關公按姿態分:有持青龍偃月刀的‘武關公’,主鎮宅辟邪、震懾宵小;有持《春秋》或捧印的‘文關公’,主智慧、忠義、守成;有騎赤兔馬的‘騎馬關公’,寓意馬到成功、事業騰達;有端坐的‘坐相關公’,象征穩定、安泰。”
“按服飾分:有穿紅袍的,紅為火,主興旺、驅邪;有穿綠袍的,綠為木,主生機、文昌。”
“還有按流派分:有道觀里供奉的‘道爺關公’,通常結合道家符箓法門;有佛寺里供奉的‘伽藍菩薩’即佛爺關公,蘊含佛法慈悲護持之力。”
他每說一句,老板娘的眼睛就瞪大一分,臉上的不悅漸漸被驚訝取代。旁邊的喬敏也聽得美眸發亮,看向凌淵的眼神充滿了敬佩。
凌淵頓了頓,看向喬敏:“喬總開的是茶莊,用于商務洽談,求的是人氣、和氣、財氣。茶莊本身屬‘木’,而茶‘水’,需‘火’來烹,需‘土’穩定來載。在這里關公可視為五行屬‘金’,他手中的刀是金,金為義,關公面色赤紅,則為赤心,可視為屬火,在這關公本就帶有肅殺和興旺雙重屬性。”
“所以,”他目光掃過架上,最終落在一尊約兩尺高、棗紅臉、丹鳳眼、美髯垂胸、身披綠袍、手持青龍偃月刀、腳踏祥云、威風凜凜的立姿武關公木雕上,“最合適的,反而是這尊‘綠袍武關公’。綠袍屬木,與茶莊行業相合;武關公持刀,金氣肅殺,可鎮住茶莊原有的‘煞氣’,辟邪擋災;關公忠義千秋,亦能吸引正氣、誠信的客源,旺人氣財氣。至于生肖沖撞嘛……”
“生肖沖撞會怎么樣?”
“我的生肖會和關公沖撞嗎?”
老板娘和喬敏二人同時問出聲來。
凌淵微微一笑:“關公乃武圣、財神、守護神,神威浩蕩,豈會因主家生肖而區分對待?只要誠心供奉,心懷正念,自得庇佑。若只因生肖屬兔就請尊‘和藹’關公,反倒失了請武圣鎮煞的本意。”
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有理有據,把老板娘聽得一愣一愣,張著嘴半天沒合攏。她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年輕俊朗、像是被富婆包養的小白臉,竟是個深藏不露的行家。
喬敏則是滿眼小星星,幾乎要鼓掌叫好,只覺得凌淵此刻侃侃而談、揮灑自如的樣子,簡直帥到沒邊。
她內心里開始有點兒喜歡這小子了,雖然她本不喜歡男人,但凌淵似乎是一個意外。
此時的店老板娘臉上青紅交加,既尷尬又有些惱羞成怒。她做這行十幾年,靠的就是一張嘴忽悠,今天竟然被個毛頭小子當眾駁了面子,還說得她啞口無!這要是傳出去,她這店還開不開了?
她眼珠一轉,忽然湊近凌淵,壓低聲音,臉上堆起假笑,語氣卻帶著威脅:“小伙子,懂得挺多啊?不過,出來混要講規矩。你看這位美女老板不差錢,我多賺點,大家開心。你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別多管閑事,壞了我的好事。吶,這一百塊錢你拿著,去對面喝杯奶茶,等我們成交了再回來。”
說著,她動作隱蔽地將一張百元鈔票往凌淵手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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