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腿的男子因為劇痛和失血,身體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他看著姜塵那副從容不迫,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姿態,心理防線正在一點點被侵蝕。
他知道,對方有無數種方法能讓他們生不如死,而且絕對做得出來。
終于,在這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續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后,姜塵放下了水袋。
他看向那名斷腿的男子,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無形的重量。
“你的同伴已經用他的命,證明了負隅頑抗的下場。”
他指了指那具尸體,語氣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你覺得,你的骨頭,比他更硬?還是你覺得,你背后的人,能從天而降,把你們從我的手里救出去?”
斷腿男子渾身一顫,瞳孔驟然收縮。
他張了張嘴,但卻沒說什么。
姜塵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隨即再度開口。
“干脆點,回答我的問題,或許還能死得痛快些,甚至,萬一我覺得你們有用,留你們兩條命,也未可知。”
他頓了頓,聲音轉冷,如同西伯利亞的寒風。
“若不說,呵,你們未曾接觸過我大炎北境軍隊的審訊手段,今天,倒是可以讓你們長長見識。”
那斷腿男子強忍著脛骨碎裂的劇痛,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混著塵土在臉上沖出幾道泥痕。
他艱難地抬起頭,望向姜塵的目光中交織著痛苦,恐懼以及一絲垂死掙扎的僥幸。
“你……你并非我精圖之人。”
他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我們所行之事……與你,與你們大炎北境并無半分瓜葛!”
他試圖讓自己的語氣顯得硬氣,但那斷斷續續的喘息和無法抑制的顫抖,卻暴露了他內心的虛弱。
“何必……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他試圖講理,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
“我等若是泄露了機密,縱然今日能茍活,他日……他日也一樣是吃不了兜著走,難逃一死!”
見姜塵神色未動,他眼中閃過一絲急迫,幾乎是脫口而出。
“左右我們行事也與你無關,不若……不若高抬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他日……他日若有機會,我等必定結草銜環,加倍償還閣下恩情!”
這番話說得看似誠懇,卻透著一股走投無路下的空泛許諾。
姜塵聞,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事情,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譏誚弧度,甚至低低地笑出了聲。
“呵……”
他搖了搖頭,目光如同看著一個蹩腳的戲子。
“你倒是個當老板的好材料,這空口白牙的大餅,說畫就畫啊?還他日加倍償還?你覺得……”
他微微俯身,目光驟然銳利如刀,聲音也冷了下來。
“我缺你那點虛無縹緲的報答?”
他直起身,語氣帶著一種絕對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是否與我有關,那是由我來判斷,由我來決定的事,而不是你們這些砧板上的魚肉,有資格討價還價的。”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重壓,清晰地傳入兩人耳中。
“現在,我最后問一遍。”
“你們的姓名,身份,所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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