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地圖上這片無險可守的平坦區域。
“無山巒依托,無大河阻隔,精圖人若想維持邊境不失,便只能依靠密布的崗哨和頻繁的巡邏來彌補地利之不足,此舉,倒也屬正常。”
祁連雪聞,輕輕搖了搖頭,但她并未直接反駁或向蕭蘭玉解釋其中復雜的軍事考量。
而是將征詢的目光投向真正的決策者,姜塵,聲音清冷而務實。
“這些,目前標注出來的,應該還不是此地的全部防御布置,需要屬下今夜再去詳細探查一番么?”
姜塵目光依舊停留在地圖上那些新添的標記上,擺了擺手,語氣帶著一種洞悉全局的篤定。
“不必了,有這些骨架就足夠了,剩下的無非是在此基礎上的增減與調整,萬變不離其宗,為了一些細節浪費精力,犯不上。”
他正說著,手指在地圖上輕輕劃過,分析著潛在的路徑與弱點,門外卻適時地響起了沉穩的敲門聲。
“進。”
裴推門而入,身上似乎還帶著一絲寒意。
他沒有任何寒暄,徑直走到姜塵面前,簡意賅地稟報,每個字都像出鞘的刀鋒。
“有人動手了,目標是囚車里的拓跋燕,殺手身手不弱,潛行匿跡的功夫一流,但被我們的人攔下了,可惜,對方見事不可為,立刻服毒,沒留下活口。”
“動作還真快啊。”
姜塵眼中閃過一絲意料之中的冷芒,低聲自語了一句。
隨即,他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仿佛獵人終于等到了獵物入網的信號。
“走吧。”
他整理了一下衣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是該去問問她,現如今有何感想了。”
“刺殺拓跋燕?”
蕭蘭玉聞,秀眉立刻緊蹙起來,眼中閃過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快走兩步跟上姜塵,聲音壓低,帶著分析與疑慮。
“行動如此之快,你才將消息透漏,他們這就決定要滅口?這……是精圖朝廷的意思,還是那位八王爺自己的決斷?他現在是否已經知曉此事?亦或者……這根本就是他親自授意?”
姜塵腳步未停,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側臉在廊道的光影下顯得有些莫測高深,語氣帶著一種洞悉人性卻又懶得深究的漠然。
“誰知道呢,或許是做父親的狠心棄車保帥,或許是做臣子的急于殺人滅口,又或許,是有些人,不想讓她活著見到他們的國主。”
他微微偏頭,瞥了蕭蘭玉一眼,嘴角噙著一絲冷嘲。
“真相如何,終歸是會自己浮出水面。”
說罷,他不再多,徑直向著關押拓跋燕的方向走去。
蕭蘭玉看著他從容的背影,心知他必定已有計較,便壓下心頭的萬千思緒,快步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那囚車的所在,囚車內,拓拔燕坐在那里,散亂的頭發下看不出表情。
“嘿,還活著不,給個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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