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斟酌著措辭，意思很明確，想找個便宜點的。

侍者臉上依舊帶著職業微笑，正準備回答。

突然，一個尖銳刻薄，充滿了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嘲諷的女聲，如同淬了毒的銀針，猛地從林驚羽身后不遠處扎了過來：

“呵！嘖嘖嘖……連一千靈石的潤筆費都掏不起，還裝模作樣來什么天法閣定制陣法？

真是笑死個人了！也不看看這是什么地方，是你們這種窮酸能隨便進的嗎？”

那聲音尖銳刻薄，如同指甲刮過琉璃，瞬間打破了天法閣內宏大而低沉的陣法嗡鳴，也刺穿了林驚羽因巨額花費而緊繃的心弦。

伴隨著這聲毫不掩飾的嘲諷，一股極其濃烈幾乎能熏暈人的脂粉香氣混雜著某種靈花的甜膩氣息。

如同浪潮般席卷而來，瞬間沖淡了閣內原本純凈的陣法能量氣息。

林驚羽皺眉轉身。

只見一個身穿大紅色宮裝長裙，打扮得極其艷麗張揚的女修，正扭著水蛇腰，一步三搖地朝柜臺這邊走來。

她身上的法衣流光溢彩，綴滿了細碎的寶石，在陣法星辰的光芒映照下閃閃發光，簡直像個人形聚光燈。

發髻高聳，插著幾支顫巍巍的金步搖和靈玉簪，隨著她的步伐叮當作響。

臉上妝容精致得如同假面，一雙描畫得極為夸張的吊梢眼，此刻正斜睨著林驚羽，里面盛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弄。

而她身后，亦步亦趨跟著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年輕女修，容貌清秀，但此刻低垂著頭，眼神躲閃，尤其是對上秦月和云沫沫投來的目光時，更是恨不得把頭埋進胸口里，顯得局促不安極了。

這紅衣女修的目光，在掠過林驚羽時只是不屑地一瞥，如同看路邊的塵埃，隨即就像精準的毒箭般牢牢鎖定了秦月。

她夸張地用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掩住嘴，發出一陣矯揉造作的假笑：

“哎喲喲！我當是誰呢？這不是我們鼎鼎大名的妙靈閣秦大掌柜嗎？”

她拖長了調子，聲音膩得發齁，眼神卻像淬了毒的刀子：

“怎么？不在您那金碧輝煌的妙靈閣里坐鎮，等著顧客盈門，反倒跑到這天法閣來……嗯？是來散心，還是來……‘參觀學習’呀？”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后猛地一拍自己光潔的額頭，動作夸張的金步搖亂顫，臉上堆滿了虛假的驚訝和幸災樂禍：

“哎呀！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

你們妙靈閣現在啊……嘖嘖嘖，門可羅雀，冷清得怕是連耗子都不愿意光顧了吧？還顧客盈門呢？

秦大掌柜這是……坐不住冷板凳，出來透透氣了？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在天法閣空曠而肅穆的空間里回蕩，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周圍零星幾個挑選陣法的修士也投來了好奇或看熱鬧的目光。

秦月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來，如同蒙上了一層寒霜。

她看著眼前這個濃妝艷抹如同開屏孔雀般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厭惡。

“李大朵。”秦月的聲音不高，卻像冰珠子砸在玉盤上，清脆又帶著刺骨的寒意。

“我在哪里，做什么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她故意將“李大朵”三個字咬得字正腔圓，仿佛在提醒對方什么。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