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巡撫衙門。
“元敬兄,明允兄,別來無恙。”
楊旗親自出門,向張升和李振知問好。
“望岳兄,不對,應該是撫臺大人。”
張升打趣道。
曾經的同科,如今已經成了封疆大吏,而自己,卻還在官場蹉跎,這讓張升和李振知無不感慨。
此番他們兩個來到杭州,其實是來投奔楊旗的。
好歹是楊旗的同科,這個關系不用白不用。
三人落座,寒暄了幾句。
楊旗看得出來,這二人今日前來,絕非只是為了敘舊這么簡單。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二位兄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張升為人較為方正,他先開口說道:“不瞞存之兄,愚兄此次前來,是來投奔你的。”
他嘆了口氣,繼續道:“我在京中雖托家里關系,在吏部謀了個主事的差事,但每日不過是處理些繁雜文書,碌碌無為,實在是有負圣賢教誨。聽聞存之兄在浙江大展拳腳,推行新政,一番事業,做得是轟轟烈烈。愚兄心向往之,便自作主張,運作了一番,調任了湖州知府。以后,就要在存之兄麾下效力了,還望望岳兄多多關照。”
楊旗聞,點了點頭。
張升的家世,他有所耳聞,是京中的官宦世家。
本身也干了好多年,運作到湖州知府這個位置,倒也不足為奇。
此人雖然能力不算頂尖,但官場上的事都很熟悉。
楊旗現在手下非常缺人才,倒是可以倚重下張升。
“元敬兄重了。”楊旗笑道,“你我乃是同科,以后當同心協力,共創一番事業才是。”
說完了張升,楊旗的目光,轉向了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李振知。
與意氣風發的張升不同,此刻的李振知,顯得有些落魄。
他身上的衣服雖然干凈,卻已洗得有些舊了,神色間也帶著幾分難以掩蓋的頹唐。
“明允兄,你呢?”楊旗問道。
李振知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站起身,對著楊旗深深一揖。
“望岳兄,實不相瞞,愚弟是走投無路,來投奔你的。”
李振知表示,他在山西為官的時候得罪了當地的士紳,然后被人誣陷貪污受賄,被朝廷罷了官。
如今的他,身無分文,名聲掃地,連回鄉都覺得無顏面對父老。
聽聞楊旗在浙江招賢納士,便抱著最后一絲希望,前來投靠。
這種說法,楊旗是不相信的。
朝廷也不會隨便罷免一個知縣,更有可能是李振知真的貪污了,又或者卷入了黨爭。
總之,李振知是個有些能力,但也有些毛病的人。
大家有同科之誼,楊旗不好拒絕,更何況他現在也缺人。
只要李振知能改掉那些壞毛病,給他一份差事也未嘗不可。
楊旗說道:“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愿意來投奔我,便是信得過我楊旗。這樣吧,你暫時就留在我身邊,充當我的幕僚。幫我處理一些文書,參贊一些政務。等風頭過了,我再找機會向朝廷舉薦你,官復原職。”
李振知聞,又驚又喜,他本以為自己這次定要被掃地出門,沒想到楊旗竟不計前嫌,愿意收留他。
他激動得熱淚盈眶,對著楊旗,又要下跪。
“多謝望岳兄收留,大恩大德,振知沒齒難忘。”
楊旗將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