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游三郜指揮的炮兵再次發威，炮彈砸向被困在山谷的韃靼。山谷狹窄的地形讓韃靼騎兵無法展開，每一聲爆炸，都意味著數十條生命的消逝。炮聲在山谷間回蕩，撕裂血肉，擊碎骨骼，也徹底擊碎了韃靼士兵的勇氣。

被圍困的韃靼人徹底陷入了恐慌。他們不再聽從指揮，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有人絕望地沖向明軍的長槍陣，有人丟下武器跪地求饒，更多的人則是拋棄戰馬，手腳并用地爬向陡峭的山壁，企圖逃出生天。

上萬韃靼，徹底潰敗了。

黃臺吉看著眼前這人間地獄般的景象，心如死灰。他知道，大勢已去。在幾名忠心護衛的簇擁下，他放棄了大部分部眾，狼狽地混在散兵之中，從一側陡峭的山區逃去。

與此同時，數十里外。

俺答汗正指揮著大軍，帶著滿載的財物和擄掠來的人口，不緊不慢地向草原撤退。他心情不錯，這次南下收獲頗豐，足以讓部落過上一個富足的冬天。同時又向大明展示了自己的破壞力，想必能夠逼迫大明做出妥協。

就在這時，一名信使瘋了一般沖進他的視野，戰馬口吐白沫，顯然是拼了命在趕路。

“大汗，不好了。黃臺吉……臺吉他……大敗。右路軍被明軍主力包圍，全軍覆沒。”

“你說什么？”俺答汗如遭雷擊，一把揪住信使的衣領。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被他寄予厚望的長子，那支兩萬五千人的精銳，竟然……全軍覆沒，開什么玩笑？

明軍要是有這能耐，還能讓他殺到京城？

信使顫抖著將黃臺吉兵敗的經過和盤托出。俺答汗聽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胸口如同被巨錘砸中，一口氣沒上來，身子一晃，險些從高大的馬背上栽倒下去。

那可是兩萬五千成年男子呀，兒子他還有，也還可以再生，可那兩萬多健壯勇士，要多久才能生出來，長大，其中又需要消耗多少資源。

“大汗，我們要報仇。”

幾個部下立即高聲嚷嚷，他們認為黃臺吉只是中了計，依舊沒有把明軍放在眼里。

“傳令！”俺答汗的聲音沙啞而冰冷：“所有搶來的東西，鐵器、布匹、糧食……全部扔掉。所有抓來的人口，全部放掉。全軍輕裝，以最快速度撤回草原。”

作為草原的霸主，他迅速做出了最理智也最痛苦的決斷。

為了減小損失，保存有生力量，他只能壯士斷腕，拋棄幾乎所有的戰利品。

“大汗？”

眾人不解。

“你們只看到黃臺吉中計，卻也不想想，明軍敢布下這個計策，是因為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黃臺吉也是被正面擊敗的。而且，我們已經死了太多人，不能再死了。不然東邊察哈爾，西邊的瓦刺都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韃靼也不是只有大明這么一個敵人，草原上的競爭也極其殘酷。

“那也不必把搶來的財物都扔掉吧。”

哪怕俺答汗講明了當前的局勢，還有人不愿意放棄財物，還有人表示，哪怕人口帶不走也不能留給大明，應該全部殺掉。

俺答汗自然沒有這么愚蠢，他還等著跟大明議和呢，把平民都殺了，以后也就別想和談了。

最后，俺答汗靠著威望，壓制了不同的聲音。

但他也知道，這一次威望受損嚴重，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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