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局艱難，國庫空虛，你們不思為國分憂，不想著如何安撫百姓，卻在這種時候，還要諂媚君上，耗費民脂民膏，為他修建什么狗屁宮殿。”

“你們才是大明最大的奸臣，你們會把這個國家，帶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面對嚴世蕃的指責，張居正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他只是從懷里，掏出了一本厚厚的賬冊，扔在了嚴世蕃的面前。

“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著，你這些年來，貪墨了多少銀子，賣了多少官職，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朝局敗壞到今天這個地步，百姓死活無人問津，都是因為有你這樣的國之碩鼠，在瘋狂地蛀食著大明的根基。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大明何至于連修一座宮殿的錢都拿不出來？”

一番唇槍舌戰，嚴世蕃徹底敗下陣來。

他看著那本記錄著他所有罪證的賬冊，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空了。

他知道，自己完了。不是因為被拿住了罪證，而是他知道嘉靖放棄了自己。

錦衣衛上前，將他拖死狗一樣地拖了出去。

……

裕王府。

徐階、高拱、張居正等人齊聚一堂。

扳倒了嚴世蕃，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興奮。

“太岳，干得漂亮！”高拱拍著張居正的肩膀，大笑道：“那嚴世蕃平日里何等囂張，今天還不是像條死狗一樣被拿下了。”

“肅卿兄謬贊了。”張居正神色平靜，“拿下嚴世蕃，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趁勝追擊，將嚴黨一網打盡，才是關鍵。”

“太岳說得對。”徐階點了點頭，神情嚴肅地說道：“嚴黨在朝中盤踞二十年，樹大根深，黨羽遍布天下。我們必須小心行事，步步為營。最重要的是，要揣摩出圣意，摸清陛下想做到哪一步。”

“老師，學生以為，我們要斗嚴世蕃，而不斗嚴嵩。嚴閣老年事已高，在朝中素有威望，和陛下又頗有情誼，陛下念及舊情，未必會對嚴嵩下死手。若我們咄咄逼人，反倒會給陛下留下不好的印象。只要將嚴世蕃和他手下那幾個最得力的爪牙，羅龍文、鄢懋卿等人一并除掉，嚴嵩便成了孤家寡人，再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了。”

徐階和高拱聞，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那楊旗呢？此人也是嚴黨新貴，又是嚴黨如今的錢袋子，要不要一并動了？”高拱問道。

“不可。”張居正搖了搖頭，“楊旗此人，與嚴世蕃等人不同。他雖出身嚴黨，卻是個能臣，干臣。他在江南開海貿，辦工廠，為國庫增加了巨額的稅收。這樣的人才，對朝廷有利，對社稷有利。我們應當拉攏，而不是打壓。陛下對其極其欣賞，也絕不愿意楊旗牽扯其中。”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更何況，裕王將來登基，也需要這樣懂得理財，懂得實務的干臣來輔佐。”

徐階看著自己這個最得意的門生，眼中滿是贊許。

“居正所，深得我心。”他撫須笑道，“就按你說的辦。集中火力，對準嚴世蕃、羅龍文、鄢懋卿這三人。至于楊旗，暫時不要動他。”

一場針對嚴黨核心人物的，精準打擊計劃，就在這小小的書房里，被確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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