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旗立刻起身,再次躬身行禮,臉上露出感激涕零的神情。
“你在吉林,放手去干,有什么需要,只管開口。需要人,我讓吏部給你調。需要錢,我讓戶部給你批。出了事,有我給你擔著。”
一年不見,嚴世蕃似乎越發囂張。一張口,搞得內閣六部跟嚴家似的,想怎么指揮就怎么指揮。
這可是取死之道。
兩人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閑話,楊旗便起身告辭。
從嚴府出來,他沒有回家,而是馬不停蹄地趕往了自己岳父,鄢懋卿的府邸。
相比于嚴世蕃的張揚奢靡,鄢懋卿的府邸也不逞多讓。鄢懋卿是個愛顯擺的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貪了銀子似的。
見到楊旗,鄢懋卿顯得十分高興。
翁婿二人關起門來,進行了一次長談。
楊旗同樣獻上了一份厚禮,雖然不及給嚴世蕃的那份,但也絕對價值不菲。
對于這位岳父,楊旗的態度要真誠許多。
他詳細地匯報了自己在吉林的所作所為,包括對日貿易和擴充護衛隊的事情,都坦誠相告。
鄢懋卿捻著胡須,靜靜地聽著,眼中不時閃過精光。
“你做的這些事,都很好。”
聽完之后,鄢懋卿給出了肯定的評價。
“對日貿易,利潤豐厚,是條一本萬利的財路,必須牢牢抓在手里。以前這些銀子都歸了浙江福建的商人,現在那邊倭寇鬧的厲害,商路不通,反倒是便宜我們了。”
“至于擴軍,建州乃蠻夷之地,非中原可比。手里沒有一支強兵,你什么事都干不成。這事你知我知,不必外傳。”
他看著自己的女婿,眼神里充滿了欣賞。
“你比我想象的,做得還要好。有勇有謀,懂得隱忍,也懂得抓住機會。”
鄢懋卿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嚴家這棵大樹,雖然能遮風擋雨,但樹下也難長草。你要記住,任何時候,都不要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完全寄托在別人身上。”
鄢懋卿的話讓楊旗有些詫異,他印象中鄢懋卿和嚴家關系極為密切,甚至可以說是綁定在了一起,這會兒怎么會說這種話。
“小婿明白。”
楊旗心中一凜,鄭重點頭。
不用鄢懋卿提點,他也知道嚴家不能依靠,甚至還需要盡早剝離。
“這次皇木的差事,你辦得很好,圣心大悅。過完年,吏部會有新的任命下來。我已經為你活動過了,十有八九,會讓你總攬吉林船廠及建州防務,官升一級,掛兵部職方司郎中銜。”
鄢懋卿透露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從工部主事,到兵部郎中。
雖然品級只是從六品升到了從五品,但職權卻天差地別。
職方司郎中,負責全國的兵籍、地圖、軍實、防務。
楊旗掛這個銜,總攬建州防務,就意味著他可以名正順地在吉林練兵、鑄械,甚至對外用兵。
這權力,可就太大了。
“多謝岳父大人栽培!”
楊旗再次起身,深深一拜。
這一次,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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