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京城的燃料市場,幾乎都被他們壟斷。
但也正因為如此,引來了無數人的覬覦。
司禮監的秉筆太監陳洪,已經派人找上門來,語之中,滿是敲詐之意。
經過一番周旋,鄢懋卿最終答應,將蜂窩煤生意的一成利潤,分給陳洪。
這才換來了暫時的平靜。
鄢懋卿在信中提醒楊旗,司禮監那幫人,貪得無厭,如今只拿一成,是因為蜂窩煤的生意才剛起步。
將來若是利潤更高,他們必然會索要更多。
讓他務必小心,當然,他也說了,他和小閣老會堅定的站在他這邊,護住他的產業。下之意,大概還是給他和嚴世蕃邀功。
信的后半部分,提到了朝堂的局勢。
徐階一黨,雖然暫時沉寂,但暗地里的小動作卻從未停止。
他們就像是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給嚴黨致命一擊。
而楊旗作為嚴黨新晉的女婿,自然也是他們攻擊的目標之一。
最后,鄢懋卿提到了東南沿海的倭寇之患。
近來,倭寇越發猖獗,屢屢犯邊,甚至攻破了數座城池,殺掠無數,朝野為之震動。
皇上龍顏大怒,已經下旨嚴令沿海各省加強海防。
他讓楊旗在吉林好好辦差,務必將船廠的事情辦得漂漂亮亮。
如今朝廷正是用船之際,若是楊旗能在造船一事上立下大功,將來在朝堂上,也能多幾分說話的底氣,升官也會變得容易些。
看完信,楊旗的眉頭緊緊鎖起。
朝堂的暗流涌動,比他想象中還要兇險。
陳洪的貪婪,徐階的隱忍,倭寇的肆虐,每一件事,都不是他現階段能夠解決的。
“夫君,可是遇到了什么難處?”
鄢玉惜看著他凝重的神情,擔憂地問道。
“沒什么,朝堂上的一些瑣事罷了。”
楊旗將信收好,不想讓她擔心。
“夫君莫不是在愁銀子,你在此地興建船廠,開銷想必極大。”
鄢玉惜聽過一些傳,知道夫君在這干著賠本買賣。于是乎,她從懷里取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遞了過來。
“這是妾身的一點心意,或許能解夫君的燃眉之急。”
楊旗打開信封,里面是幾張大額的銀票,加起來足有一萬兩之多。
“你哪來這么多錢?”楊旗有些驚訝。
“妾身將一些不常用的嫁妝首飾,都當了。”
鄢玉惜說得云淡風輕,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胡鬧!”
楊旗心中一疼,握緊了她的手。
“那些是你的體己,怎能說當就當。”
“夫君在外建功立業,妾身在京城,也幫不上什么忙。”
鄢玉惜的眼眶微微泛紅。
“這點銀子,就算是妾身為夫君的事業,盡的一份心力吧。夫君切莫推辭。”
楊旗看著妻子堅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他將鄢玉惜輕輕攬入懷中,千萬語,最終只化作一聲嘆息。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一萬兩銀子,對他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但比銀子更珍貴的,是妻子這份沉甸甸的情意。
他暗暗發誓,絕不會辜負這份情意。"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