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又恥于說出口,只能默默忍受。
那段日子是她一生的噩夢,讓她對男人這種生物充滿了厭惡和恐懼。萬幸的是,那人終于是死了。
“外面都在傳我無法生育,他為什么還要娶我?”鄢玉惜抬起頭,眼睛里沒有一絲喜悅,只有洞悉一切的冰冷:“還-->>不是看中爹爹的權勢,想走捷徑。這種為了前程不擇手段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人?他今天能為了官位娶我,明天就能為了更大的官位賣了我。”
她已經吃過一次虧,不想再跳進另一個火坑。
張氏無以對,女兒說的是實話。
可為人父母,總盼著女兒有個歸宿。
“你爹已經應下了,這事改不了了。”張氏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先見一見吧,萬一……萬一他是個好人呢?”
鄢玉惜沒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窗外凋零的枝葉。
父母之命,媒妁之,她一個女子,又能如何反抗。
數日后,楊旗來到鄢府拜訪。
兩人在書房里談話。
鄢懋卿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年輕人,身形挺拔,眉目清朗,眼神里透著一股同齡人沒有的沉穩。
第一印象還不錯。
“子安啊,你與小女的婚事,我已經允了。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有什么打算,不妨直說。”鄢懋卿等楊旗拍完馬屁,說完那些空話,隨后便說起了正事。
“謝岳父大人成全。”楊旗起身長揖一禮,隨即坐直身子,說道:“小婿希望能進工部,討虞衡清吏司主事一職。不瞞岳父大人,我以前喜歡研讀雜書,對造船頗有研究。聽聞朝中最近要造二十艘大船和五十艘小船補充水師,小婿定能干好這一差事。”
“虞衡清吏司主事?”鄢懋卿微微皺眉。
雖說一司主事有好幾個,空缺比較多。但這畢竟是正六品的京官,只有少數二甲進士能直接獲得。像楊旗這種同進士直接授予一司主事,很容易落人話柄。
以楊旗三甲同進士的出身,外放個七品縣令都算是破格了,想留在京城當六品官,很難。
“這可不太好辦。”鄢懋卿喝了口茶。
不好辦,不是不能辦。
楊旗把握住了重點。
想要讓鄢懋卿花大力氣幫自己運作,必然要給出相應的回報。
楊旗整理了下思緒說道:“小婿來前打聽過了,朝廷給這一批戰船的撥款是120萬兩。但經過小婿計算,實際上只需要90萬兩就能造好。”
這話可不是他胡說,來之前他確實想過要如何說服鄢懋卿,所以做了充足的準備,查閱了許多資料,還做了計算。
“能省這么多。”
鄢懋卿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和貪婪。
若是真能省這么多,那這三十萬豈不是能進自己和小閣老的腰包?
鄢懋卿當然明白楊旗的意思,這三十萬肯定不是省下來給朝廷,而是通過虛報開支的手段,將錢收入囊中。
三十萬,除去分給嚴嵩父子的部分以及其他打點,他也能進帳十三四萬兩,這可不是小數字。
“怎么做到的,造出的船可靠嗎?那可是戰船。”
鄢懋卿提醒道。
戰船是要去上海面打戰的,一旦出了問題,可絕不是貪污這種小罪,那可是貽誤戰機,妥妥的死罪。
“絕對可靠,小婿查了下,目前朝廷造船大都在浙江和福建,這兩個地方木材貴,人工也貴,造船的手段也比小婿的落后。事實上本朝還有個適合造船的地方,奴兒干都司的建州衛。那里木料多且便宜,以前鄭和下西洋的船有很多都是在那建造”
楊旗半真半假的說道。
90萬兩肯定不夠,畢竟楊旗還要造一艘最先進的寶船。
但為了打動鄢懋卿,他必須給出足夠大的好處。否則,就算是翁婿,這事也不好辦。
至于還缺的銀子,楊旗會想其他辦法,當前最緊要的是弄到這一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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