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懋卿的女兒雖然長得國色天香,但畢竟是克死了丈夫的寡婦,而且又無法生育。正兒八經的進士學子,是絕不可能將之娶為正妻,最多將之納為妾。
但堂堂左僉都御史之女,怎么可能嫁給人做妾?
總而之,鄢懋卿之女想要再嫁非常困難,大概率要守一輩子活寡。
但楊旗來自二十一世紀,他沒有那么重的處女情結,更不相信克死丈夫的論。
至于無法生育,那不是還可以娶妾嘛。
會不會其他士子輕視、取笑和疏遠排斥,這也不在楊旗的考慮范圍之內。
他現在最緊要的事就是謀得工部主事的位置,等以后弄出一支強大到無敵的艦隊,誰還能笑話他?
楊旗一口悶掉一杯酒,做出了最后的決定,請恩師幫忙去說媒。
以他正兒八經的進士身份,求娶一個克死丈夫且無法生育的女人為正妻,這種自毀聲譽的投靠絕對夠力度,鄢懋卿必然愿意接納。
酒席散去。
眾人勾肩搭背,醉醺醺地互相道別。
次日,楊旗來到禮部右侍郎袁煒家求見。
袁煒是他鄉試時的主考官,是袁煒給他評的卷,點中他為進士,所以也算是他的恩師。
只不過,袁煒點中的進士太多了,所以這種師生關系比較一般。求他幫點小忙還行,大事就別指望了。
“老師,學生在京師沒有長輩親戚,希望老師能幫忙說媒。”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楊旗道明了來意。
“哦?好事啊!是哪家的閨秀,能得子安的青睞?”
袁煒撫須而笑,他這個年紀,幫一個優秀學生說媒是件雅事。
楊旗深吸一口氣:“左僉都御史之女。”
袁煒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他掏了掏耳朵,懷疑自己聽錯了。
“誰?你再說一遍?”
“左僉都御史,鄢懋卿之女。”
楊旗重復道,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你這家伙,也想學董份走捷徑?”
袁煒嘆了口氣。
本朝的董份便是娶了吏部尚書那死了老公的寡婦女兒,然后一路平步青云,如今做到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這給后來人帶了一個很壞的頭,以至于現在又有個年輕俊才想復制其成功之道。
“楊旗!你知不知道鄢懋卿是嚴嵩的爪牙,國之巨蠹!你娶他的女兒,是想自絕于天下清流嗎?歷朝歷代,沒有一個權臣能有好下場,等嚴黨倒臺后,你也會跟著受到牽連的。更何況,那鄢氏女還……還傳聞不能生育!你這”
袁煒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能感慨楊旗實在是太想進步了,為了升官,竟然如此瘋狂。
袁煒這番話說的很誠懇,楊旗靜靜地聽著。
等老師說完了,他才緩緩開口:“老師,學生實在是太想為國盡力了。若不這樣做,學生便要去四川做教諭。雖說教書育人也沒什么不好,但官場對我來說可以更加的海闊天空。只有當上更大的官,才能施展學生的才學,實現心中的抱負。”
至于將來被牽連,楊旗沒有說出他的想法。
他知道嚴黨距離倒臺還有近十年的時間,這十年足夠他干很多事情了。
只要他掌握一支強大的艦隊,朝中自然會有人幫忙撇清他和嚴黨的關系。
“回去等消息吧。”
袁煒冷哼一聲,每個當官的嘴上都說著想要為社稷百姓著想,心里想的全是權力。
他對楊旗有些失望,但也沒有拒絕幫忙說媒,反正這就是幾句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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