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實力配得上沈先生的勢。
如今她有了拿得出手的作品,那稍微出去社交一下,讓人記一記她的名字,這對她日后的發展來說,有益無害。
沈修齊也沒把她當溫室里的嬌花來養,遇到工作或是人際上的問題,他都會及時與她交流,并將自己的經驗傾囊相授。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親自出面為她解決問題。
不過沈先生也說了,如何在借勢而為的過程中,將他的資源進行合理轉化是一門學問,需要她去實踐出真知。
今宵覺得很有道理,果斷拒絕了他想陪著一起去殺青宴的請求。
為表重視,今宵挑了一條剪裁挺括的及膝小黑裙,尺寸量身定做,腰部掐得很細。
日常出行,她的裝扮并不顯富貴,能極簡就極簡,沈修齊為她購置的那些高級珠寶她也很少佩戴,只有出席正式場合才會挑幾件不夸張的用作點綴。
平時她出門的行頭里,看起來最貴的-->>就是沈明彰送的那一堆愛馬仕,不過這些包在她如今的社交圈子里算是標配,所以也沒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宴會設在香山一處宅院,今宵聽宋云舒說,那兒是江澈一位伯伯的祖產,因山中幽靜,私密性高,時常會接待一些貴賓。此次殺青宴,若不是看在江澈這準一線的身份上,江澈的伯伯絕不肯將院子外借。
這種私密性很高的地兒,今宵倒是跟著沈修齊去了不少,每家的廚子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她常常能一飽口福。
到達停車場,有專人在入口處接待,今宵跟著進了院子,江澈正與幾位主演在荷塘邊談笑喂魚,見她進門,幾位都跟著看了過來。
這里頭無人識得今宵,幾位瞥她一眼就又收回了視線,只有江澈笑著朝她招了招手。
見狀,她小跑了兩步上前,那樣子看著殷切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江澈的小粉絲,誰料近了前,卻聽江澈說:“可算是把咱今老板給盼來了。”
聽到這話,幾位才重新將今宵打量。
有人對這“老板”稱呼疑惑,正想讓江澈介紹,今宵自己開了口,說是《牡丹夜宴圖》的畫師,“老板”這稱呼都是他們私下叫著玩兒的。
沒有過分透露身份的必要,江澈也不多說,一伸手便攬過了今宵肩膀,一臉與有榮焉地沖他們說:“厲害吧?今老板今年才大二,畫得一手好畫。”
有人搭了腔,說沒想到那么精巧的設計竟是出自一位20歲的年輕姑娘之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江澈與她介紹,說眼前這位是電影的特別出演,鄭嘉澤,鄭先生,港城人,是虹影娛樂的二公子。
今宵禮貌與他握了手,這時候導演出來叫人,那語調聽起來,像是片場要開機,幾位主演的基因都因導演一句話而動,今宵便也跟著他們進了室內。
導演知曉今宵身份,特地安排今宵與他同桌,席間時不時就要將話題引到今宵這里,說是殺青宴,但他們這一桌的聊天內容基本圍繞今宵展開。
她聊畫展,導演便說手頭有好場地、有優秀策展人,可以隨時與她見面洽談,包能滿意。
她談藝術商業化,鄭公子立馬表示有奢牌藝術家合作系列可以為她引薦,若是順利談下,又能助她身價大漲。
她說學業,又有人愿意幫她牽線某國畫大師。
他們那架勢,像是只要今宵愿意,當晚就能捧她出道,手頭有什么資源都想給她招呼上。
今宵覺得很有趣。
這桌上知曉她身份的人并不多,因導演對她殷勤,別人也趨之若鶩,壓根兒不管她是什么人,實力又如何,只是生怕落人下風,趕不上攀龍附鳳的好機會。
她怔怔想,在這樣滔天的權勢之下還能保持初心,沈先生真的很了不起。
大半場說下來,今宵口干舌燥,也在心中暗暗感嘆,沈先生的勢,果然不是誰都能借,他這身份過分貴重,送上門來的資源都是頂級,倘若她的實力不能與之匹配,丟得可是沈先生的臉。
如何追隨沈先生的腳步往前走,大概會是她的一生課題。
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有人等在游廊宮燈下,寬大白t加淺色牛仔褲,再配幾樣精巧的首飾,很是清爽時尚的打扮,是方才的鄭公子。
今宵走過去,嗅到他身上的酒氣,他眸色輕晃,如身后荷塘微漾的水,唇邊揚起笑容:“今宵小姐,能一起散個步醒醒酒嗎?”
今宵眉棱輕輕蹙起,下意識摸一摸左手無名指,上次她將戒指扔出去之后,便沒再挑到合眼的,以至于她和沈修齊的指間都空蕩蕩,這時候想要當著人的面轉一轉戒指表示拒絕,也不太方便了。
她笑著說:“外頭蚊子太多了,我怕咬,先進去啦。”
說完她就要走,結果鄭公子一個橫步攔到她面前,酒氣也跟著撲到她臉上,她猛地后退了一步。
“一起聊聊工作不好嗎?”
今宵還是禮貌笑著,但語氣已經降了溫:“鄭先生,聊工作自然是要在適合工作的時間和場景。”她看了眼游廊之外
的靜謐園景,“這大晚上還拖著人聊工作,不太合適吧?”
鄭公子跟隨她的目光看出去,天邊一輪孤月升得很高,樹林梢頭鍍著一層冷淡的白光,晚風輕輕,蓮香陣陣,最宜有情人對飲賞月。
他收回視線看今宵,眼前的姑娘打扮得素凈典雅,長直發輕輕貼著身體曲線,美得不像跟他在同一個圖層。他順著今夜的月色講:“那就不聊工作,聊聊感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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