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素荷面帶嫌棄地推推她:“跟你們這些年輕人玩不到一起,你們自己去吧。”
今宵甜甜一笑,往關素荷面頰親了一下:“謝謝奶奶。”
年初六過后,沈修齊變得很忙。
集團新一年的工作需要他和沈凝光共同主持,每日早出晚歸,陪她的時間很少。
她也趁著放假這些天將研究院的畫稿一并畫完,準備將之后的時間留給劇組的角色創意畫。
臨入夜,沈修齊的車停到15號院門前,關素荷在樓下催她:“湛兮等你呢,還不快點。”
今宵在樓上精心打扮了三個多小時,聽見催促,一陣兵荒馬亂的叮鈴咣啷,沒一會兒便拎著包噔噔噔跑下樓。
走出家門時,天邊還懸有一線橙紅,柚木院門大開著,車旁佇立的男人隨意披一件黑大衣,手里捧著束嬌艷的粉玫瑰。
看見她時,他唇邊的笑容很干凈,有種在渾濁嘈雜的暖氣房里呆久了,忽然推門拂來一陣松木香的清新感。若不是大衣里穿了身正裝,他這笑容更像是什么青春男大。
忽然間,今宵就有了校園戀愛的悸動與怦然。
她朝他跑過去。
“跑慢一點。”
今宵踩著一雙八厘米的高跟鞋一路跑得叮叮當當,豐盈的長卷發隨她跑動亂顫,靠得近了,他懷中的伊夫伯爵隨微風拂來醉人的香氣,今宵臉微紅,直直撲進了他懷里。
明明早上才分別,可思念似乎從不設限,她拽著他西服衣擺,仰起臉,綿綿地對他說:“好想你。”
沈修齊單手摟著她纖薄的腰肢,俯身往她唇上印下一吻。
是甜的。
他摟著她上了車,今宵脫掉了御寒的小外套,里頭是條黑色的抹胸小禮裙,光裸的脖頸間,一顆紅寶石分外璀璨。
她坐到沈修齊腿上,牽著他的手放在脖頸,問他:“好看嗎?”
沈修齊摩挲著手中這溫軟細膩的肌理,笑意蠱惑:“不如你。”
他的視線始終在那張臉上流連,一點也舍不得移開,可又受不了掌心接觸到的誘惑,便升起車內隔板俯首去吻她脖頸。
她起伏的脈搏在他唇舌間躍動,他對她如此迷戀。
步步沉溺的時刻,一些不合時宜的話語橫插進來,他想起那夜與胡旋的交談。
胡旋比他想象中更直白,直說:“我需要你。”
他當時輕挑了下眉,順手拿起茶臺上的煙盒磕出一支咬在唇上,并
不是想抽,只是想借點氣味清醒。
胡旋卻起了身,攏著火靠近他,在一簇小火苗的映照里,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眼前人。
他沒有傾身,抬手拿下了唇邊的煙,不接受,也不回應。
胡旋見他這般,只輕松笑笑收起了打火機,并未因他舉動有任何難堪。
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唇邊依舊掛著得體的笑,笑意里,流露一瞬他不理解的豁達。
她直:“我知道你很喜歡今宵,因為她,你很難接受與我聯姻。但我不介意。”
她看著他眼睛說:“我不介意你們談戀愛,也不介意你在婚后繼續養著她,只要沒有孩子——”
“我介意。”
他打斷了她,神色未變,語調沉沉。
眼前人陡然一頓,還未閉合的唇瓣微微翕動,像是咽下了不少話。
曾經那么驕傲的一個人,肯為家族利益做到這般地步,屬實不易。
可他從不是個喜歡體恤別人不易的人。
他靜靜望著茶臺對面的胡旋,眸中平靜無瀾,緩緩開口:“沒有遇到她之前,我沒有考慮過結婚,遇到她之后,我的結婚對象不會有第二個人。”
胡旋聽著這話輕蔑一笑,一開口便扯破了整夜的偽裝,暴露出本性。
“沈修齊,你就這么喜歡當救世主嗎?救了永嘉,救沈家,如今還要救今宵,救人于水火能給你帶來前所未有的快感嗎?”
他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很輕,聽來卻意外很嘲諷。
“你們胡家,不也等著我這個‘救世主’來救嗎?”
他起了身,收斂了情緒,居高臨下說話時,語調很淡:“我那位小祖宗,沒了父親沒了家產正是一窮二白的時候都沒想過要我去救,怎么你胡旋出身比我高,比我還能呼風喚雨,如今卻做出一副沒我就不行的模樣?你親眼見過你叔叔如何奮斗,怎么沒從他那里學到任何一點自我實現的辦法?是在功勞簿上躺得久了,便不知該如何利用雙手去創造了嗎?”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