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胡同似乎比往常更窄,未清理干凈的積雪占一道,電瓶車自行車占一道,偶爾遇上個不按規矩停車的,今宵在一旁看著都替沈修齊捏把汗,這要是換成她來開,估計得是漆面完整著進來,刮花了才能出去。
好在沈修齊駕駛技術過人,輕輕松松穿過了障礙區,將車完好無損停到了一處青磚灰瓦的四合院前。
今宵解了安全帶偏頭看,院門關著,檐下吊兩盞紙面燈籠,似是聽見有人停車,院門被一位穿桃粉宋錦馬甲的小姑娘打開,一見著沈修齊便恭恭敬敬招呼:“沈先生,沈老板已等候多時。”
再看今宵開門下車-->>,又忙不迭下了臺階幫她把住車門:“今宵小姐,晚上好。”
今宵暗暗驚訝,他們這服務還挺好。
與沈修齊一同穿過前院,沈明彰正與餐廳老板站在二層閣樓內交談,檻窗向外開著,今宵抬頭望,餐廳老板一邊說著:“沈先生好久不見有失遠迎”,一邊從閣樓內走出來,順著樓梯來了院中。
料想是沈明彰與餐廳老板介紹過今宵,同樣是初次見面,今宵并未在這位老板身上感受到與小高總第一次見面時,那種隱秘的、無法表述的不適。
“今宵小姐今兒個第一次來,一定把咱大廚的拿手菜都嘗嘗,日后也好多多來光臨。”
沈修齊與她介紹:“顧老板,與我大哥是老同學。”
今宵禮貌打了招呼,又在顧老板的引路下,來到二層的閣樓。
室內只有沈明彰一人,靠窗的長桌上放著一排愛馬仕手提袋,不得不說,沈老板的手筆果然是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送一個兩個,他送一排。
今宵走進閣樓,隨他們一同進入的粉馬甲姑娘立即上前將檻窗關上,顧老板在旁介紹著今日食材,詢問完今宵的忌口便領著粉馬甲姑娘一同走出了閣樓。
僅是幾日不見,今宵就覺得眼前這位沈老板清瘦了幾分,她心有惴惴,仰臉看了沈修齊一眼,可他面不改色,還領著她坐到了主位上。
沈明彰與沈修齊是親兄弟,這兩人在眉眼間有一定的相似度,但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
他們一家三個,沈凝光與沈修齊的氣場是絕對外放的,讓人隔得老遠就能感覺到這個人不好惹,但沈明彰卻是往內收的,外人很難判斷他究竟好不好相處。
一室沉默,還是沈明彰先開口打破,對今宵說:“那晚在凝光那里,我抱著寶婺走得太早,不知后頭竟發生了那般過分的事,夏婉是我太太,你是湛兮女朋友,歸根結底,是我沒能做好溝通工作,才讓她這般有恃無恐,口出惡傷了你的心。”
“我在這兒替她說聲對不起,元元,那些話你別往心里去,湛兮愛重你,我們一家人都愛屋及烏,等你日后有了空,多去我那兒玩玩,寶婺今日還問我,是不是要去和救她的姨姨吃飯,她很喜歡你。”
今宵低首莞爾:“只要寶婺沒事就好,別的什么都不重要。”
沈明彰的臉色總算是在聽到這句話之后稍稍緩和,他往身后示意:“大哥不知道你喜歡什么,也怕我這禮物送不到你心坎兒上,就指著不會出錯的買,晚點你拿回去看看喜不喜歡。”
今宵唇邊笑容很甜:“收禮物哪有不開心的?大哥太客氣了。”
說完,沈明彰又起身從一個黑色禮袋里取來一只黑色盒子。
他將盒子往前推了推,沈修齊伸手夠過來遞給了今宵。
“這是......?”
沈明彰笑著讓她打開看看。
今宵看了沈修齊一眼,見他頷首,她才拿起盒子展開。
室內光線很柔,又讓盒蓋擋去一部分,今宵第一眼并不確定這顆寶石究竟是什么顏色。
等她移到燈下一瞧,這竟然是顆阿蓋爾紫羅蘭鉆。
見她面露驚異,沈明彰便說:“這是早些年我去澳洲從一位礦主手里買下來的,小是小了點,只有一克拉出頭,但凈度很高,顏色很艷,回頭讓湛兮給你尋個厲害的設計師,做枚戒指或是項鏈戴戴。”
今宵抬眼望著沈修齊,比起驚喜,她眸中更多的是驚訝。
她雖沒擁有過什么稀世珍寶,但也知道這阿蓋爾紫羅蘭鉆有多稀有,也許當年買下的價格并不夸張,但阿蓋爾礦脈已絕,放到現在,這小小一顆紫羅蘭鉆隨隨便便就能拍出千萬高價。
當年孟女士對她那顆一克拉出頭的阿蓋爾艷彩級粉鉆都愛不釋手,更遑論是這紫羅蘭鉆?這要是給她看到,一定興奮得當場尖叫。
她正不知所措,沈修齊已經幫她應下:“多謝大哥。”
說完就幫她把盒子一蓋,整個丟進了她包里。
她愣了愣,正想說不必了,但沈修齊已經收下了,那她只好回正身子,也對沈明彰說:“多謝大哥,破費了。”
沈明彰笑笑:“只要你喜歡,錢不錢的不重要。”
話雖這么說,今宵一顆心還是七上八下,直到顧老板給他們上了菜,她那心緒才稍稍平復了一點。
過程中,沈明彰多次提起夏婉,雖說語氣平靜,可那面色次次都不太好,今宵感知敏銳,隱隱覺得他們倆有什么問題,有點害怕自己的事情會影響到二人,她不安地將手放到了沈修齊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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