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宵沒想到他會主動過來道歉,欣慰道:“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他卻道:“可我不能不道歉,叔叔說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害你受傷還當個縮頭烏龜。”
今宵聽了輕輕笑起來,這還真像是沈修齊的教育方式。
她不想永嘉心里內疚,便逗他:“那你現在躲著不敢見我,不也是縮頭烏龜嗎?”
小男孩兒從門縫里露了半張臉,解釋道:“我們學校有人得了流感,我怕我進來會傳染給你。”
今宵看著門縫里那半張白凈的臉略略驚訝,沒想到這六歲的孩子還會有這般周到的考慮,她溫柔笑起來:“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了,你也不必再內疚了,好嗎?”
他點頭嗯了一聲,靜靜望她片刻,又忍不住好奇問:“你是我嬸嬸嗎?”
今宵一驚,嬸......嬸嬸?
“是誰跟你這么說的?”
他回答:“珍奶奶以前說過,叔叔娶了老婆就會搬進來和我們一起住,叔叔的老婆就是我的嬸嬸,你是我嬸嬸嗎?”
今宵感覺自己被為難了,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仔細想了想,她說:“叔叔的老婆是你嬸嬸,這沒錯,但我和你叔叔還沒有到談婚論嫁的地步。”
門口的小男孩兒顯然也是被這話為難到了,他像是凝眉沉思片刻,才又開口問:“那,那我該如何稱呼你?”
今宵略略思忖,叫阿姨太難聽了,叫姐姐好像又不合適,叫小姨總感覺像有什么親戚關系,思來想去,她道:“你就叫我今宵吧。”
“今宵?”
“嗯。”
他臉上添了些笑容:“你的名字真好聽。”
“那你呢?”
他終于肯從門后站出來正式介紹自己:“我叫田永嘉。”
今宵總算是看清了他長相,生得很是白凈清秀,像棵直挺挺的小樹,站在北風里,滿樹新綠。
她笑得欣慰:“永嘉,很高興認識你。”
永嘉分外興奮:“那我以后可以經常來找你玩嗎?”
“當然可以。”
永嘉沖她笑得很歡,還說:“你人真好,今宵。”
今宵被他這稚氣可愛的模樣逗笑,想留他多聊幾句,又擔心他穿太少著涼,便揮揮手與他告別,說等好些了再一起玩。
永嘉輕松離去,今宵也跟著松一口氣,不過她這口氣并沒有松多久。
沈修齊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問她摔哪兒了?顯然是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這一路趕來額發紛亂,領帶也從馬甲里抽出,卻絲毫顧不上形象,一進門就來她腳邊蹲下,輕輕握著她小腿查看傷勢。
一見她腳踝腫脹,小腿皮膚幾片淤紫,那他眉頭都能擠死一只蚊子。
今宵伸手撥了撥他額發,再輕輕按上他眉心,說:“我沒事的,就是扭了一下,過幾天就好了。”
沈修齊不放心,握著她的手吻了吻,溫聲勸她:“跟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好不好?很快,看看骨頭和韌帶,如果有問題要及早干預治療,好嗎?”
今宵很了解自己的身體,但為了讓他放心,還是同意了去醫院。
她傷得不重,拍片檢查,醫生又再看診拿藥,很快便結束了流程。
可沈修齊那眉頭全程就沒松開過,儼然一副憂心的老父親形象。
被他小心抱上車以后,她伸手點點他冰涼的鼻尖:“干嘛啦,一直苦著張臉,都不好看了。”
他握住她手腕,閉上眼緩了緩神,像是待得心緒平靜了,才重新睜眼看她,說:“擔心你,怕你受苦。”
今宵不以為意:“真沒什么的。”
沈修齊升起前后隔板,捧著她的臉就吻了下來。
今宵不想弄出很大動靜,也怕碰到傷處,更想安撫他不安的情緒,便很難得沒有推拒,只微微張口將他舌尖溫柔含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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