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書房門邊,看了眼院子里的雷伯,緩聲道:“你進來,我有話要跟你說。”
今宵走了進去。
門關上,雷伯轉身上了臺階,西廂房門前的位置正好能看進南書房,他望著兩人面對而立的-->>場景想:方才這通電話持續的時間還是太短。
時隔多日,今宵已經漸漸適應了左清樾情感的轉變,她這位哥哥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對身邊異性有荷爾蒙波動是極為正常的事。
承他多年照顧,她不該對他生出抵觸情緒。
她極為自然地開口詢問:“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嗎?”
左清樾注意到了站在西廂房門前的雷伯,他有點想笑。
原來電話那頭的人這么沒有安全感,他才剛到這里就緊急來電打斷他們的對話,這會兒又叫人盯著今宵,未免管得太寬了。
他收回視線,輕松自然地說:“你佟姨想你來著,又怕你將上次那些話聽進心里跟她生分了,所以叫我來看看你。”
今宵聽得一愣,她還以為,他們之間的對話還要圍繞感情展開。
情緒驟然放松,她笑著回:“怎么會?是我最近太忙了,所以沒能抽出時間去看她,等我忙完這一陣兒就去家里。”
她說了“家里”。
她還認可那是她第二個家,左清樾心中稍慰。
“最近在忙什么?”
今宵說:“接了研究院一差事,畫插圖。”
“缺錢花嗎?”左清樾下意識問。
“沒有沒有,”今宵連忙擺手道,“是我朋友找我幫忙,所以就答應了,正好也能增加一些社會實踐經驗,有助于順利畢業。”
左清樾笑了一下:“你還擔心畢不了業?”
今宵挑挑眉:“那可說不準兒。”
談話氛圍逐漸輕松,今宵好像找到一點以前的感覺。
聊到最后,左清樾問她:“我們還能像以前一樣相處嗎?”
今宵明白左清樾的意思,重重點頭:“當然,你和疏桐,還有佟姨裕伯伯都是我主動選擇的家人,我們一輩子不會散的。”
看今宵笑得開心,左清樾揪成一團的心并沒有放松多少。
但他還是點頭認可:“好,真乖。”
然后又囑咐:“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
今宵乖巧地點頭。
他還不忘提醒:“談戀愛......要保護好自己。”
他盡力想去做一個合格的兄長
,不想切斷與她這僅有的聯系,哪怕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正被烈火炙烤,疼痛難捱。
今宵在心中嘆氣,她現在已經沒辦法解釋她與沈修齊,索性囫圇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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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和江澈制作人的見面被推到了月底,她便將心思都放在了研究院的畫稿上。
她這半個多月的工作進度非常喜人,第一批畫稿順利提交,研究院那邊對她細膩的畫工贊不絕口。
鳥類生理結構圖看起來簡單,但若是交給一個完全不懂鳥的畫師去畫,可能連最基礎的骨骼結構都畫不對,更別提不同羽毛的分布和形態,以及不同鳥喙與腳爪的細節塑造,部分涉及動態的畫稿還得要考慮不同鳥類站立或行走時的重心與平衡,這不是光看資料和標本就能畫得好的。
今宵學國畫出身,畫得最多的就是花和鳥,小時候光是周末早起跟著今教授去公園看鳥就連續看了好些年,十幾年如一日的用功,才有她今日的游刃有余。
宋云舒打來電話將她一頓夸,若不是她這房子還有個頂,就該給她夸到天上去了。
江澈約她見面那天是周末,北城難得有個好天氣,沒怎么吹風,陽光也好,盡管這時節放眼望去四處都是光禿禿的,但卻絲毫不影響她心情好。
這回算是正兒八經見甲方,她從衣柜里挑了一件香奈兒的粉色羊毛粗花呢短外套,兩年前的款。
那時候父親非說她穿上好看,硬要給她買,但她嫌老氣,又不好拂了父親的心意,買回來就一直壓箱底,這回托江澈的福,總算是重見天日,她不想穿得太過正式,下身便搭配淺色牛仔褲和運動鞋。
江澈讓她帶上幾幅滿意的作品做參考,她一時選不出來,就緊扣主題選了兩幅工筆牡丹和兩幅游園賞春圖帶著。
天氣好,又是周末,她沒告訴雷伯自己要出門,趁著還沒到晚高峰自己打車去了江澈家。
宋云舒也在,當她知道江澈準備找今宵畫那副牡丹夜宴圖時,還小小地反對了一下,她怕影響今宵學業,也怕她太累,但江澈跟她保證,一定幫今宵談一筆高昂的勞務費她才勉強同意。
且不說錢,若是今宵能憑借這部電影賺到一定的知名度,那她就不用為畢業后的生計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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