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習慣性要拍一把賀琛,剛伸手又縮了回來。
這兄弟以后是不能亂碰了……
他向陸長青點點頭,繞過他,大步離去。
陸長青看向賀琛,賀琛也看向陸長青,主動開口:“他是安慰我向哥的事。”>br>“知道了。”陸長青答,“我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你跟朋友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
“嗯。”賀琛點頭,看他一眼,像是要說什么,又頓住。
“有什么事?”陸長青問。
“沒有。”賀琛手負在身后握了下,“師兄有空嗎?跟你和樂一起吃個飯,我還要到遼山去。”
“有空。”陸長青讓開門口,等他出來,和他一起走向餐廳。
是要計算考慮太多嗎?為什么感覺他心事格外重?陸長青有些不對勁的感覺,卻又說不出是哪里……
*
“爸爸,你回來了?”被鄧鐵牽到餐廳,看見賀琛,賀樂眼睛亮了亮,上前拉住賀琛的大手。
接著,就有點沉默。
和他平時看到賀琛回來的激動不太一樣。
賀琛自己有心事,一時沒注意,抱他起來坐到餐椅里吃飯。
吃飯的時候他收拾起自己的心思,想抓住這短短時間好好陪樂,這個時候,他才發覺不對:樂好像興致不高,沒有跟他說自己“工作”的事,連吃東西也懨懨的、不積極。
“怎么了?”賀琛摸摸他額頭,“不舒服?”
賀樂搖搖頭。
“肚肚漲?”賀琛又問,手摸向樂的肚皮。
也沒有平時那樣圓鼓鼓。
“那是怎么了?”看樂低垂著小腦袋,賀琛納悶,尋求幫助地看了陸長青一眼,陸長青搖搖頭,看來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是不是爸爸老不陪你,生爸爸氣了?”賀琛試探問。
“不是。”賀樂終于出聲,抬起頭來,看向賀琛,眼圈紅紅的。
賀琛更鬧不明白了:“樂,到底怎么了?”
賀樂咬咬唇,終于出聲:“爸爸,我爸爸是不是壞人?”
?賀琛懵了懵,這話他怎么聽不懂?
還是陸長青蹙蹙眉,反應過來:“樂是說,韓津爸爸?”
賀樂點點頭,長睫毛一眨,忽然滾下幾顆好大好圓的眼淚,他抹掉眼淚,抽噎著看向賀琛:“我聽見,叔叔們說,韓津爸爸是叛徒,他害,害死好多人……”
“哪個混賬說的?”賀琛沉下臉,看向寧天。
寧天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身邊低聲匯報:“三殿下發布視頻起底賀家罪案,說到了這個案子,披露了一些'內情',最近大家私下有些議論。”
賀琛攥了下拳:“下令不許亂議論。”
寧天應“是”。
賀琛又冷臉看向同在飯桌上的楚云棋:“殿下,有人拿起刀來傷人,是人的錯,還是刀的錯?”
什么鬼,他幫著他們討伐賀家還討伐錯了?莫名火燒上身的楚云棋不忿:“如果我是那刀,寧可自毀,也不助紂為虐。”
“你怎么知道他沒有自毀?!”賀琛質問,手中一只茶杯忽然捏碎。
飯桌上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大部分人,都沒見過賀琛發這樣大的脾氣。
賀樂更沒見過——賀琛在他面前從不發脾氣。
他仰起小臉看著賀琛,連哭也忘了。
“對不起。”賀琛知道自己失態,擾了大家吃飯,他道了聲歉,語氣冷靜下來,看向楚云棋,“殿下,那把'刀'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曾經比常人百倍努力地過好每一天,有過崇高的理想和濃烈的愿望,如果不是被人插手、涂改命運,他此刻本應磊磊落落站在這里。”
“殿下未來是拿刀的人,希望殿下行事前三思。”
說完,賀琛抱起賀樂:“你們吃,我帶樂去一下隔壁。”
楚云棋看著他起身,想說什么,又閉上嘴,皺著眉,深思起他的話來。
*
“樂,韓津爸爸不是那樣的人。”
走進無人的包廂,把賀樂放在椅子上,賀琛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低聲、耐心地跟他解釋起來。
“韓津爸爸是被壞人控制了,壞人設計陷害他,讓他使用了一種他不知道有害處的血晶,就是冰血晶,這個東西一旦用了,就不能停,壞人就是用這個控制他,讓他做一些壞的事。”
“那些事都和錢財有關,沒有害人性命,為了活下去——”
賀琛攥了攥手指,“樂,韓津爸爸和爸爸一樣,從小在外面流浪長大,你可能不明白,但在我們這種……野草一樣長大的人眼里,'活下去'總是最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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