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琛迎上他的大眼睛，愣了下：“我吃了。”

只是吃得不多。

“我不餓——”賀琛說著，又怔了怔：

崽跑下沙發，踮腳夠下放在行李箱上的自己的小背包，從里面翻找出什么來，塞到賀琛手心。

賀琛低頭看著那兩塊差不多夠塞他牙縫的狗狗形狀巧克力，心里……一陣發燙。“謝謝。”

他說著，忽然湊過去親了賀樂一口。

哎呀，賀樂小手手摳了摳，干什么，忽然這樣……

賀琛臉也有點紅，還有壓不住的高興——崽沒抵觸他親親！

他暫放下巧克力，渾身是勁把崽提起來立在沙發上，給他脫外衣：“先洗澡，洗完澡爸爸給你按摩。”

“我們要住在這里嗎？”一邊配合著他動作脫衣服，賀樂一邊打量陌生的房間。

“住一晚。”賀琛說。

他回賀家有他的目的，沒到跟賀家撕破臉的時候，他不想自己的行引起賀家懷疑，明天見過賀家家主、他名義上的舅父，交代一下基地的情況，也就可以離開了。

賀琛想著，看賀樂皺起小眉頭，問：“你不喜歡這里？”

賀樂沒點頭，也沒搖頭，這里的房間很大，但暗暗的，他確實不怎么喜歡。“我想住爸比家……”

不，你不想。

賀琛神色復雜：“我們跟爸比非親非故，不能隨便就住到人家家里去。”

“什么叫非親非故？”賀樂問。

“就是不是親戚。”

“可是爸比……是我爸比。”賀樂說著饒舌似的話，神色忽然有些困惑甚至凝重，好像從賀琛剛才的話里聽懂了什么。

“是我說錯了。”賀琛有些后悔，“爸比是你爸比，是你的親戚，只不過他不是爸爸的親戚，爸爸不好住到爸比家去。”

是這樣嗎？賀樂被安撫下來些，但小眉頭依然皺著。

賀琛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還糾結剛才那句話，轉移他的注意力問：“你以前住過爸比家嗎？”

“嗯。”賀樂點點頭。

還真住過啊？賀琛動作停了停：“爸比家什么樣？”

他不是好奇，就是知己知彼一下。

“大。”賀樂說。

“比這里還大？”賀家是一片莊園，他們現在所在的，只是莊園當中的一座樓。

“不是。”賀樂想了想，搖搖頭，房子沒這么大，但是——“爸比家安靜。”

沒有那么多傭人總是看著他和大怪物，還悄悄說話。

“你不喜歡人多？”看崽又皺起眉，賀琛問。

“我不喜歡她們抱我。”賀樂說。

剛到的時候，就有個女傭人力氣很大抱住他，還要把他往那個眼睛冷冷的“祖母”懷里送。

“對不起。”賀琛愧疚揉揉他的頭發，“以后不讓她們抱你。”

“我不要一直留在這里住。”想起晚飯時那個伯母的話，賀樂又說。

“絕對不會！”賀琛承諾。

賀樂眼里的不安消退了。

賀琛脫掉賀樂最后一條小褲褲，用毯子裹住他，把他送進浴室洗澡。

洗完澡，又給賀樂換好睡衣、揉了會兒肚子，直到賀樂合上眼睛，賀琛才離開床邊，撿起落在沙發上的巧克力，先悄悄拍了張照片，這才依依不舍，走到陽臺上，邊看夜色，邊打開來吃。

賀樂這時卻悄悄睜開眼，看了眼陽臺上的賀琛：大笨蛋，爸比都說了，要規律作息。

賀樂又等了一會兒，見賀琛還沒有進房間的意思，終于下床走出去：“你怎么不去洗澡睡覺？”

賀琛扭過頭，看小孩兒光著腳丫，把他抱起來——自從賀樂不抵觸他抱之后，他很會見縫插針地抱一抱：“你又怎么了？睡不著，還撐？”

賀樂有點沒面子：“不撐。”

他說著，岔開話題：“你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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