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家子氣也好。楚云棋起身,硬把手表拍在賀琛桌上,神色倨傲:“收著吧,我做樂的教父,我們以后就是親上加親。”
親你姥姥。賀琛皮笑肉不笑:“殿下歲數不大,怎么想到做樂的教父?”
誰想?還不是母妃逼他。楚云棋強捏著鼻子道:“我和樂投緣。”
“投不投緣,還得問問樂再說。”
賀琛伸手撥弄了下古董表盤,涼絲絲的,有助降心火。
“什么意思?”楚云棋抬起眼來,“他一個娃娃懂什么投不投緣?賀琛,你有話直說,我討厭繞彎子。”
來之前母妃說過事情可能不會那么順利,但楚云棋不覺得。賀家是他外家,他是他父皇唯二的繼承人——雖然他行三,但老大夭折,上頭也就一個二哥——賀家不支持他支持誰?
就算他不當賀樂這個教父,賀樂長大也必然要為他所用。
只不過他母妃堅持,加上他父皇喜歡玩“愛民如子”“與民同樂”這一套,很重視“民意”,他這才耐著性子一直哄廣受歡迎、頗有“民意”的賀樂玩。
“有我做教父,虧不著樂,也虧不著你。”楚云棋睥睨看一眼賀琛,對他的不感恩戴德很是不滿。
“有殿下做樂的教父自然是樂的福分。”賀琛不急不躁,“但請教父畢竟是為了幫發育期的孩子穩定精神力,殿下人中之龍,怕是沒時間做這種繁瑣事。而且——”
賀琛面露為難之色。
“而且什么?”楚云棋皺眉。
“而且我原本有意讓兄長來做樂的教父。”
兄長?“賀思遠?”
楚云棋問著,見賀琛點頭,忍不住嗤笑一聲:“你還真不值錢。”
“你以為讓賀思遠當這個教父,姨母就會高看你一眼?”
“沒用的,賀思遠是姨母的寶,你只是她無心插柳種出來的一根草,不管你做什么,草還是草。這么些年了,你還搞不明白?”
楚云棋有張看似無害的娃娃臉,但刻薄起來一點兒也不“無害”。賀琛側過頭,脖子上的筋繃了繃,看起來是被戳到痛處,又不得不忍耐。
“不是為這個。”靜了一瞬,賀琛低聲辯解,“兄長很關心樂,知道樂要來基地,給他置辦了很多東西,我沒錢裝修房子,全靠兄長接濟。”
“你好歹是個艦長,沒錢裝修房子?”楚云棋狐疑看賀琛一眼。
“沒辦法,配給都是定量的,我們這邊星盜多,武器磨損快,錢都省在那上頭了。”賀琛解釋。
那倒真有可能。楚云棋想起來時乘坐的那架破穿梭機。
楚云棋宿醉的腦子轉了轉:“裝修房子算什么,樂要在你這邊長住,光一個房子可不行,還得修個游樂場!”
賀琛聽了,琢磨一瞬,很以為然:“殿下說的是,書上說了,這么大的孩子,玩耍空間很重要。”
他說著,下定了什么艱難決心似的,咬咬牙:“那我再跟兄長說說——”
“你跟他說個屁!”楚云棋急了,“這錢我出!”
“真的?”賀琛抬起頭來,似乎不敢確信,“這里是太空,成本比地上高,建個游樂場要花很多錢的。”
土包子,能花多少?賀思遠出得起,他出不起?
“為了樂,花多少都值。”楚云棋不以為然道。
“謝謝殿下!”賀琛感激道,“殿下真是好人,二殿下也是,聽說二殿下上月到靖安基地視察,見弟兄們訓練刻苦,二話不說,掏出自己的體己,給他們送了一整套最先進的體測裝備。”
好好的,提那個人做什么?楚云棋瞇眼看向賀琛:“你這又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陛下教子有方,兩位殿下都恤軍愛民。”賀琛說。
好吧。楚云棋宿醉的腦子又動了動:他不能輸給楚云瀾。
“我看你們也挺辛苦的,缺什么?體測裝備也來一套?”
“那東西華而不實,殿下不如給弟兄們升級一下戰甲,那是戰場上真正保命的東西,更顯殿下仁愛之心。”
說的是,楚云瀾就好搞那些虛頭巴腦,他楚云棋要送,必然送實在的,孰優孰劣,父皇一看即明。
楚云棋大手一揮:“那就升級一下,還有你們那穿梭機,一道升了。”
“謝殿下!”賀琛忽然敬了一禮,動作干脆,一股鐵血之氣,嚇了楚云棋一跳,好在下一瞬,那股氣息又錯覺般散了。
楚云棋定了定神,說到穿梭機,他又想起路上的-->>不痛快來:“慰勞你們我是愿意的,但那個寧天,你怎么處置?”
“處置?”賀琛坐回椅子上,瞇了瞇眼。
“他一個小小上尉,對我可是不客氣得很啊,非但不用敬稱,還拿眼刀子射我。”
“還有這事兒?”賀琛沉吟了下,“這事兒得罰,他竟敢拿眼刀子射殿下!”
話他是一本正經說的,但楚云棋就是聽著不太對勁。
他看賀琛一眼,羞惱道:“你就說怎么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