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他的目光,如同兩把利劍,狠狠地,刺向了早已癱軟在地的士壹,「士壹,御下無方,險些釀成大禍!即日起,革去其所有職務,閉門思過!無本公之令,不得踏出府門半步!」
「而那幾名江東之人,」他轉向步騭,臉上露出了一絲疲憊的微笑,「想必,是吳侯麾下的將士,追查曹軍j細,誤入我交州。如今,人既已找到,還請子山,將他們……帶回去吧。」
一場足以引發交州政壇巨大地震的驚天大案,就這樣,被士燮,以一種近乎屈辱的、息事寧人的方式,強行地,畫上了一個句號。
林睿站在殿下,看著士壹那被人拖下去時,望向自己的、那充滿了刻骨仇恨的眼神;又看了看步騭臉上那副勝利者的、溫和的微笑。他心中的那gu無力感,在此刻,達到了。
但他強行壓下了心中那翻騰的怒火與失望,臉上,只露出一抹淡然的、近乎譏諷的微笑。「世道如此,理難敵權……我,記住了。」
就在他轉身離殿的那一刻,殿外,一道驚雷,猛然炸響!那聲巨響,像是在為某種崩塌的信念,鳴奏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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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林睿獨自一人,回到了那座屬於自己的、冷清的院落。他沒有理會自己身上那尚未痊癒的傷口,也沒有去想任何關於未來的計謀。他只是,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了演武場,拿起了那桿冰冷的長槍。
他練了一整夜。
他b任何時候,都更加明白,只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是最可靠的!士燮今日,可以為了利益而保下他;那明日,也同樣可以,為了更大的利益,而毫不猶豫地,將他拋棄。
他必須要擁有屬於自己的、足以讓任何人都不敢輕視的力量!
當第一縷晨曦,灑在這片灑滿了他汗水的演武場上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是鄭安。
「子明——」
鄭安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與復雜。
「今日之事……委屈你了。」
林睿手中的長槍,依舊指向半空。火光在槍尖上顫抖,像他x口那團壓抑的怒火。
他終於放下槍,卻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看著鄭安,目光冷冽如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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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人,」他的聲音低沉而緊繃,「我們……真的沒事了嗎?」
這一句,像一柄暗藏的匕首,輕輕cha進沉默的空氣里。
鄭安沒有說話,只是深x1一口氣。那一刻,他臉上的平靜,像是經歷了千場風暴的老將在看著戰場的廢墟。
他走上前,與林睿并肩而立。晨霧在他們腳邊翻涌,遠方的龍編城,像一頭沉睡的巨獸,靜靜伏在地平線上。
「子明,」鄭安低聲道,語氣冷冽了幾分,「今日之果,將成為明日之因。」他頓了頓,轉過身,眼神銳利如刀。「步騭的笑,是刀後的餌;士壹的怨,已經成了毒;而主公的庇護——」他冷笑一聲,「那是風中的燭火,隨時會滅。」
林睿眉頭緊鎖,x口起伏加快。這些話,每一句都像錘子,狠狠敲在他心上。
鄭安凝視著他,目光中閃過一抹罕見的嚴峻。
「子明,潛龍在淵,不可久藏。這片水域……已經太淺。」他低聲問道,語氣里帶著幾乎可以割裂空氣的張力:「有朝一日,當龍沖破深淵——你是要躍天而上,讓天下仰望?……還是被人拖入泥底,任螻蟻撕咬?」風聲呼嘯而過,吹散兩人之間最後一絲余溫。
林睿緊緊握著長槍,指節發白。他沒有回答。
但在他那雙清冷的眼中,正燃起一抹新的光——那不是怒,而是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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