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混混,說了一句:“算你走運。”
隨即心念一動,收回了灌入其體內的煞氣。
那名叫“許”的混混只覺得那蝕骨剜心的劇痛瞬間消失,雖然渾身依舊酸軟無力,卻如同剛從地獄爬回人間,大口喘著粗氣,看向陸離的眼神只剩下恐懼。
煞氣的折磨,便是對他之前出不遜,驕橫暴戾的小小懲戒。
陸-->>離不再看他,注意力回到那張白紙上。
他以指代筆,搗藥月葫蘆的藥氣混合著白素衣的鬼力,在紙上游走,留下清晰的墨痕。
一張格式正規,條款清晰的“欠條”瞬間寫成,上面明確了梁欣向“陸離”借款的金額,約定了利息和還款期限。
“簽了它。”陸離將欠條遞到梁欣面前。
梁欣看著那憑空出現的欠條,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恐懼,但在白素衣力量的影響下,她顫抖著手,不受控制地在那借款人處,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梁欣。
筆跡落定,陸離收回欠條,看了一眼,淡淡道:“那么,從現在起,你就欠了我這筆錢了。”
他靜靜地等了一分鐘,默數著時間,然后抬頭,看向眼神迷茫又帶著恐懼的梁欣,問道:“時間到了,梁欣,你能還錢了嗎?”
梁欣驚恐萬狀,涕淚橫流:“我……我沒錢啊!道長,大仙!您放過我吧,我真的沒錢了!”
陸離點了點頭,語氣甚至稱得上平和:“沒錢啊……那行,我這個人心善,就不直接取你的性命了。”
梁欣聞,剛松了半口氣。
卻見陸離手中的那張欠條,突然如同活物般,化作一道白光,猛地鉆入了梁欣的胸口,消失不見!
而她簽下的那些字,卻仿佛烙印般在她皮膚下隱隱浮現,隨即剝離出來,在陸離手中凝聚成了一柄,散發著病氣的慘白短漢劍虛影。
“畢竟……”陸離握著那柄由“債務”化成的短劍,看著面無人色的梁欣,平靜地陳述著一個事實:“欠我的錢不還,后果是很可怕的。
既然你還不起錢,為了抵償你的‘債務’,保住你的命,我只能從你這里,拿走一些‘東西’了。”
話音未落,他手中的慘白短劍對著梁欣虛虛一劃!
沒有傷口,沒有血跡。但梁欣猛地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感覺仿佛有什么最根本、最寶貴的東西被硬生生從體內抽離!
她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蒼老,皺紋加深,頭發也失去了光澤,整個人像是瞬間被抽走了十多年的生命力。
那被抽取磅礴的生機,化作一股無形的暖流,被陸離腰間的搗藥月葫蘆盡數吸收。
緊接著,素白色的鬼氣從陸離手中彌漫而出,覆蓋在梁欣體表,迅速滲入她干涸的經脈與臟腑。
這鬼氣并未傷害她,反而強行維系住了她即將崩潰的生機,讓她不會立刻死去。
但代價是,她那被抽走,代表健康與青春的生命力,被屬于鬼物的素白鬼氣所替代。
從此,她將時刻感受到一種來自三魂七魄上的“空洞”與“寒意”,以及被無形紙屑包裹的窒息感。
這種痛苦,將伴隨她的余生。
“我……我怎么了?”梁欣癱倒在地,聲音嘶啞蒼老,驚恐地撫摸著自己瞬間粗糙了許多的臉龐。
陸離收起短劍虛影和月葫蘆,淡淡道:“沒什么,你只是用你未來的‘健康’與‘活力’,償還了當初不勞而獲,肆意揮霍那些錢財的背后,所帶來的‘辛苦’與‘痛苦’而已……
現在,兩清了,很公平,不是嗎?”
說完,他不再看地上形容枯槁=的梁欣,對王若雪示意了一下,向外走去。
經過那個叫“許”的混混時,陸離腳步頓了頓,問道:“結婚了嗎?”
混混嚇得一哆嗦,連忙搖頭:“沒、沒有!就是一起耍耍的……玩玩的!”
陸離點頭,又問:“犯過什么事?比如,搶劫?販du?傷人?致殘?逼良為娼?”
混混拼命搖頭,帶著哭腔:“沒有!真沒有啊!我哪敢啊!
我就是……就是平時喜歡騎摩托車炸街,態度差了點,跟人打打架,嚇唬嚇唬人,真沒干過什么特別違法亂紀的大事啊……”
陸離指尖一枚鬼氣銅錢悄然翻轉落地——正面朝上。
他看了一眼,收回銅錢,對混混說道:“那算你好運,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便帶著神情復雜,還未從剛才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中完全回過神來的王若雪,走出了這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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