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上前幾步,面無表情地審視著這個害得兩個女孩險些喪命的鏡鬼。
白素衣感受到他的意志,松開了鬼氣禁錮,那纏繞在鏡鬼身上的睚眥煞氣也暫時停止了吞噬,但仍然束縛著她,讓她無法逃脫,只能虛弱地顫抖。
鏡鬼虛弱地抬起頭,破碎的鏡面臉龐上流露出哀求和恐懼,她似乎想說什么求饒的話,但嘴巴被紙封住。
陸離的目光落在她脖子那致命的傷口,眼神一瞇。
zi殺者很難有如此大的力量和決心,用不鋒利的鏡子碎片割喉zi殺。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過往。”陸離的聲音平靜,打斷了她試圖求饒的眼神:“你已經有了害人之心,并且付諸行動。”
他指了指外面,意指魏婉和小靜:“說說吧……是誰殺了你?如果兇手沒能伏誅,我會幫你討回公道。”
鏡鬼眼中閃過絕望,知道求饒無用,在陸離的目光逼視下,她終于放棄了掙扎,開始斷斷續續地傳遞出意念,訴說起自己的過往:
“我、我不知道他是誰……那天晚上,他,他用鏡子的碎片,割開了我的脖子……
好痛,好冷……他把我塞進一個……一個到處都是鏡子的棺材里……
我流著血,最后看到的……是鏡子里,無數個絕望、流血的我……四面八方……都是我……”
鏡鬼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怨毒與悲涼:“等我再‘醒’過來,就被困在這里了……我害怕陽光,離不開這棟房子。
我好像……能感覺到別人心里害怕什么……直到那幾個女孩來了,她們玩了那個游戲……打開了‘通道’。
我只想……只想找個人替換我,讓我出去……”
陸離靜靜地聽完,而后他抬起手,惑心鬼氣混合著桃花瓣的力量彌漫開來,房間內的景象瞬間扭曲、變化!
“不,不要!放我出去!!”
鏡鬼發出凄厲的尖叫。
她驚恐地發現自己又回到了那個絕望的時刻——她躺在一個狹窄、封閉的空間里,四周全是明晃晃的鏡子,映照出她脖頸不斷噴涌鮮血,因窒息和恐懼而扭曲的面容。
鏡面貼著她的皮膚,無數個“她”在鏡中重復著死亡的過程。
這是陸離用惑心鬼氣,模擬出她記憶里的“現場”。
但他的這個幻境,并非全局,只是鏡鬼臨死前有限的視野;她看不到兇手的全貌,只能看到對方腰部以下的部分
……就在兇手俯身,用力將她塞進“棺材”的動作瞬間,因為動作幅度,他外套口袋里某樣東西滑出了一半,同時他挽起袖子的手腕上,似乎戴著什么東西。
“停!”
陸離目光一凝,心中升起。
整個幻境隨著他的意志停滯。
他上前幾步,仔細觀察起這是什么東西——
“兇手”口袋里滑出一半的,是一個用枯草粗糙扎成的小小稻草人。
手腕上戴著的,是一個材質慘白,似乎是用骨頭雕刻而成的玉牌……
陸離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他立刻從鬼氣紅線空間內,取出了自己之前得到的那個轉災移禍稻草人,和那個由嬰兒頭骨制成的玉牌。
他將實物與幻境中定格的那兩個模糊影像仔細對比。
雖然幻境影像模糊,但那稻草人的扎束方式,那玉牌慘白的質地和隱約的嬰兒頭骨輪廓……一模一樣!
陸離深吸一口氣,散去了幻境。
他看著地上因為再次經歷死亡恐懼而幾乎渙散的鏡鬼,一字一句地,吐出了那個名字:
“殺死你的那個人,叫‘花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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