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那地方真的很危險、很邪門的,聽阿叔勸,沒事就不要往那走了。”司機絮絮叨叨到了一個十字路口處,車子也在這路口紅燈前停下。
陸離睜開雙眼,瞄了一眼緊張兮兮又啰啰嗦嗦的司機,一個錦衣夜行的想法突然冒出。
這司機是不是不相信我?我這身行頭還不夠唬人嗎?要不要給他露兩手開開眼?
身懷異術,裝逼自起。
陸離心底剛升起了自己毫無征兆的虛榮心,自己都愣了一下。
‘心血來潮?’
陸離心中立刻警覺大起。
經過那自己這段時間遇到的事,和那三番兩次都能遇到的楊菲菲…
他灰色的瞳孔深處幽光一閃,目光再次落在那后視鏡里印著的中年司機身上。
這一次,陸離看得更深了。
略過熾盛的生氣,沒有看到慘白的病氣,也沒有漆heigui氣和暗紅的死氣。
一絲極其微弱,陸離都難以察覺的淡黃色氣體,如同蜿蜒的細線,纏繞在司機的印堂上。
少見的晦氣啊。
他心中無聲地嘆了口氣,那點裝逼的惡趣味瞬間消散,只剩下一種“果然如此”的沉重。
‘他家里…自己或者他親近的人身上,最近是有劫數了。他載我這一程,遇到我,不是偶然…是他自己或者家里人命里該有這一線生機。’
因果如網,他既是網中人,也是拿著剪刀的理線者。
辨不清,出不來,甩不掉,解不開。
陸離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極其短暫、帶著點認命和自嘲的苦笑。
他不再猶豫,從懷里掏出自己玄學四件套之一的白紙,又從道袍內袋摸出那支黃泥佛性毛筆。
綠燈還有三十多秒。
陸離提筆,蘸著虛無的“鬼氣墨”,在那張白紙上筆走龍蛇,寫下一個力透紙背、鋒芒畢露的“鎮”字!
寫字的瞬間,他心念微動,幾縷無形的鬼發如同最輕薄的紗,悄無聲息地覆蓋在司機雙眼之上,短暫地為他“開”了一次眼。
“沙沙…”筆鋒劃過紙張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內格外清晰。
司機正盯著紅燈倒數,忽然感覺眼睛一涼。
聽到聲音后,他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后座。
“嘶!!”
司機倒抽一口冷氣,頭皮瞬間炸開,魂兒差點從頭頂飛出去!
只見那年輕道士手中的白紙上,一個漆黑的“鎮”字正散發著濃烈似墨的恐怖黑氣!
那黑氣翻滾涌動,仿若活物,更詭異的是,黑氣邊緣還纏繞著一圈極其微弱的、帶著檀香味的淡金色光芒!
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難以喻的、令人心悸的威壓!
“鬼…鬼畫符?!”司機喉嚨里發出嗬嗬的怪響,臉色慘白如紙,握著方向盤的手抖如篩糠,差點一腳油門沖出去。
要不是還在馬路中央,他絕對會開門跳車逃命!
陸離適時收筆,鬼發瞬間撤回。
司機眼中的異象驟然消失,只剩下后座那個面容平靜的年輕道士,和他手中一張普通的的白紙。
但剛才那恐怖的一幕已深深烙印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師,師父…您…您是?”司機的聲音壓得更低了,看陸離的眼神不再是看奇裝異服的年輕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對鬼神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