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旁邊老錢剛送走一個客人,陸離湊過去,壓低聲音:
“老錢,跟你打聽個事兒。附近…有沒有那種…嗯…鬧鬼的?或者風水特別不好、便宜得離譜的房子?最好是獨門獨院,清凈點的。”
老錢捋著山羊胡,瞇縫著小眼睛打量陸離,嘿嘿一笑:“你小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嫌命長?”
他頓了頓,褶子臉皺成一團,似乎在回憶:
“鬧鬼嘛…倒沒聽說誰真撞見。不過嘛…咱這西邊,過了廢品站,有條小岔路往里走,快挨著老城墻根那兒,倒是有個兩層的小破屋。那地方…”
老錢搖搖頭,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地勢低洼,形如鍋底。門前枯樹如鬼爪,屋后斷墻擋生門,典型的‘五鬼抬轎’、‘陰煞穿心’的絕地!以前住過幾戶,不是病就是窮,最后都搬走了,荒了好些年了。房東估計也懶得管,掛中介都沒人敢接。”
陸離一聽,灰色眼睛“噌”地就亮了。
陰煞穿心?
這在他耳朵里自動翻譯成了:陰氣?哥們這道袍鬼氣恢復速度得加多少啊!
“地址!老錢頭,快說地址!”
他聲音都帶著興奮的顫音。
老錢被他這反應弄得一愣,狐疑地報了個大概方位。
陸離如獲至寶,牢牢記在心里。
下午,天橋的熱潮漸漸退去。陸離看著再沒什么大生意上門,果斷收攤。
他把攤位上雜七雜八的東西隨意一卷,丟進橋洞里之后,又跟老周老錢打了聲招呼,就迫不及待地朝著老錢指的方向尋去。
越走越偏,過了堆滿廢舊鋼鐵的廢品站,拐進一條幾乎被野草淹沒的狹窄岔路。
土路坑洼不平,兩旁是廢棄的菜地和坍塌的矮墻,只有偶爾幾只野貓鬼叫,配合上飛過的烏鴉嘎嘎聲,還真有一種鬧鬼的感覺。
如此走了快二十分鐘,就在陸離懷疑老錢是不是記錯了地方時,一棟孤零零的兩層小樓,突兀地出現在前方城墻根下的陰影里。
要不是老錢特意提過,陸離根本想不到這偏僻的地方還能有房子。
小樓外墻斑駁脫落,露出里面灰黑的磚塊,窗戶大多破損,黑洞洞的像骷髏的眼窩。
門前果然歪斜著一棵半枯的老槐樹,枝椏扭曲如鬼爪。屋后緊貼著一段殘破的老城墻,堵得嚴嚴實實。
‘就是它了!
陸離心跳加速。
他不懂什么“五鬼抬轎”、“陰煞穿心”,但他希望這些玩意能懂他陸離真人。
灰眸之中,世界褪去色彩。
只見以那小樓為中心,尤其是它低洼的位置,濃郁的、如同黑色濃霧般的陰氣,正源源不斷地從地底滲出、匯聚!它們盤旋著,沉降著,形成一個肉眼看不見的巨大漏斗,將四周稀薄的陽氣徹底排斥在外。
整個區域,死氣沉沉,陽光似乎都照不進來,透著一股深入骨髓的陰冷。
‘好!好地方!’陸離差點笑出聲!這濃得化不開的陰氣,對普通人來說的確是要命的東西,但對他來說,這簡直是超級充電寶。
住在這里,道袍里溫養鬼氣的速度絕對一日千里!
房租?這種地方的鬼,價格肯定便宜到令人發指。
他迫不及待地朝著那棟陰氣森森的小破樓走去,腳步輕快得像去撿天上掉的餡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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