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張老財主親自來到鐵匠鋪,假惺惺道:“鐵柱啊,聽說你家來了只靈雀,我最近家中不順,想借去住幾天,沾沾福氣。”
王鐵柱老實,本想答應,但看灰兒在梁上焦躁不安-->>,便婉拒道:“老財主,這就是只普通麻雀,哪有什么靈氣。”
張老財主臉色一沉:“怎么,我這點面子都不給?”
李氏忙打圓場:“老財主別生氣,實在是這雀兒認生,離了俺家怕活不成。”
張老財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當夜,月黑風高。一條黑影悄悄摸到鐵匠家后院,正是張老財主派來的家丁,手里拿著捕鳥的網子和迷藥。他剛翻進院墻,忽覺一陣陰風襲來,抬頭一看,只見一雙綠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盯著他。
“媽呀!”家丁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跑了。
第二天,張老財主聽了家丁的描述,更加確信那麻雀非同尋常。他改變策略,找來屯里一個游手好閑的二流子趙三,許以重金,讓他設法偷雀。
這趙三平日里與王鐵柱有些交情,這天便假意來串門。趁王鐵柱打鐵不備,他悄悄撒下毒餌。灰兒不知有詐,啄食后很快倒地抽搐。
王鐵柱聞聲回頭,見灰兒中毒,心痛不已。趙三假意幫忙,說要帶去找獸醫,實則準備交給張老財主。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飛來一大群麻雀,黑壓壓一片,直撲趙三面門。趙三抱頭鼠竄,灰兒被麻雀們托起,飛回梁上。
王鐵柱趕緊拿來解毒藥,救下灰兒。經此一劫,他更加小心守護。
張老財主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他買通官府,誣告王鐵柱私藏妖物,禍亂鄉里。縣衙派來差役,要捉拿王鐵柱和“妖雀”。
差役闖入鐵匠鋪時,灰兒正落在王鐵柱肩上。見差役要動手抓人,灰兒突然飛起,在差役頭上盤旋三圈,差役竟如中邪般互相廝打起來。
帶頭的捕頭大驚,拔刀要砍灰兒。說時遲那時快,灰兒一聲尖鳴,天空中頓時烏云密布,雷聲隆隆。一道閃電劈下,正中捕頭手中鋼刀,刀身瞬間通紅燙手,捕頭慘叫一聲撒手棄刀。
“這雀兒果真成了精!”差役們嚇得魂不附體,狼狽逃竄。
張老財主見狀,只好暫時作罷。
這年秋天,靠山屯突發山火,火勢兇猛,直撲屯子而來。屯民們驚慌失措,紛紛逃向河邊。王鐵柱和李氏也隨著人流逃難。
跑到半路,李氏突然驚呼:“灰兒沒跟來!”
王鐵柱回頭望去,只見屯子上空濃煙滾滾,一咬牙就要往回跑。幾個鄉親死死拉住他:“鐵柱,不能回去啊,火太大了!”
正當焦急時,灰兒突然從煙火中飛出,身后跟著成百上千只各色鳥兒。它們口中銜水,飛至火場上空灑下。更奇的是,原本順風蔓延的山火,突然轉了方向,繞開靠山屯,向荒山燒去。
屯子保住了,鄉親們對灰兒感恩戴德,紛紛稱其為“灰仙”。
張老財主卻仍不死心。他請來一個游方道士,聲稱要收妖。這道士設下法壇,手持桃木劍,口念咒語。
灰兒在梁上不安地跳動。王鐵柱護在門前,不讓道士進屋。
突然,道士大喝一聲:“妖孽,還不現形!”手中符紙向屋中擲去。
就在此時,灰兒發出一聲長鳴,身形在陽光下似乎變大數倍,投下的影子竟如鳳凰般華麗。道士見狀大驚,手中桃木劍“咔嚓”斷裂,法壇上的燭火無故熄滅。
“這不是妖,是仙啊!”道士面色慘白,收拾法器匆匆離去。
張老財主見狀,知非凡物所能敵,終于死了心。
這年除夕夜,王鐵柱一家圍爐守歲。灰兒突然飛到桌上,竟開口說人話:“恩公,我本是長白山修煉百年的灰仙,遭劫受傷蒙你相救。如今功德圓滿,即將離去。特留一:你家后院棗樹下,有我備下的謝禮,足以安度晚年。望多行善事,福澤子孫。”
王鐵柱和李氏又驚又喜,還未回神,灰兒已化作一道青光,沖天而去。
第二天,王鐵柱在后院棗樹下挖出個陶罐,里面滿是金銀珠寶,價值連城。他用這些錢買下了租種的土地,還幫助屯里窮苦人家度過了荒年。
自此,靠山屯興起供奉灰仙的習俗。有人說在長白山深處,偶爾能見到一只神駿的大雀,身后跟著百鳥,守護這一方水土。王鐵柱家世代相傳一則祖訓:萬物有靈,善有善報,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而這鐵匠與灰仙的奇緣,也在關東大地上代代相傳,成了保家仙傳說中最為人津津樂道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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