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哪吒猛地睜開雙眼,
他并非懵懂無知,方才突破兇險萬分,
若非幾道隱晦卻浩瀚無匹的神念悄然護持,
隔絕了外界可能的窺探與干擾,后果難料。
沒有絲毫猶豫,哪吒霍然起身,
朝著那虛空深處,無比鄭重地躬身一禮:
“弟子哪吒,叩謝師尊太乙真人,
以及諸位師伯護道大恩!此情永銘于心!”
......。
旁邊的牛犇在聽到哪吒那聲“師伯”的瞬間,眼睛便亮了。
“師伯?!”
牛犇心頭狂跳,一個塵封許久的畫面瞬間涌入腦海——
“昆山腳,玉鼎真人那個素來道貌岸然的悶葫蘆,
被他牛犇三兩語哄騙著,
鬼鬼祟祟摸到了西昆侖瑤池仙境邊緣……,
結果自然是被抓了個正著!
那玉鼎老兒羞憤交加,為了堵住他牛犇這張大嘴,
不得不含淚“輸”給他一件品質不錯的后天靈寶……。”
....。
“嘿嘿嘿……!”
牛犇忍不住低笑出聲,
“陳年老賬,該收利息了!
這都過了多少元會?
牛爺我寬宏大量,打個狠折,
收他一件先天靈寶,不過分吧?”
他越想越美,仿佛看到了靈寶在向他招手,
“玉鼎老哥,就當是資助俺老牛這‘反佛復道’的偉大事業了!
功德無量啊!”
念頭通達,牛犇哪里還按捺得住?
他猛地一跺腳,扯開那破鑼般的嗓子:
“哪吒!哪吒!你師伯真來了?
在哪旮旯貓著呢?
快告訴俺老牛,有沒有玉鼎老哥?!”
他故意把嗓門拔得老高,生怕虛空里的人聽不見:
“玉鼎老哥——!
當年西昆侖一別,你那件欠俺的‘賭債’——
先天靈寶!該還了吧!?
欠賬還錢,天經地義!你要敢賴賬……,”
牛犇故意拖長了調子,
牛臉上擠出一個極其猥瑣又得意的笑容,
“嘿嘿,俺老牛可就把你當年的‘風流韻事’,
好好給三界道友們說道說道了!保證精彩絕倫!”
......。
南天門上空,
某處被大法力扭曲折疊的虛空中。
玉鼎真人原本捋著胡須,
正為哪吒成功突破而欣慰點頭,
尤其看到那桀驁不馴的奎牛竟肯為哪吒護道,
心中對這截教“余孽”的觀感還悄然提升了幾分,
暗道此牛或許并非傳聞中那般不堪。
然而,牛犇那帶著十足無賴腔調的“催債宣”,
如同炸雷般轟入耳中,
玉鼎真人臉上的欣慰瞬間凝固,當即黑了下來!
“這…這該死的潑皮!
混賬!無恥壞胚——奎牛!”
玉鼎真人氣得胡子直抖,道心差點不穩,
“老道……老道方才還覺得他浪子回頭,尚可救藥!
幼稚!簡直是幼稚!
這廝的惡劣本性,是刻在骨子里的!”
塵封的、不堪回首的記憶洶涌而來:
當年初入玉虛宮,懵懂無知,
被這頭看似憨厚的奎牛花巧語哄騙,
說是去西昆侖尋訪一件“上古遺珍”。
自己當時還激動不已,
以為得遇知己,興沖沖跟著去了。
結果呢?
這殺千刀的奎牛竟然是去偷窺瑤池仙女沐浴!
還恬不知恥地讓自己在遠處“望風”!
更可恨的是,這廝竟然……,
竟然還用留影石把整個過程偷偷錄了下來!
事后以此要挾!
每每想起那留影石中自己當時進退兩難的窘迫模樣,
玉鼎真人就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再一劍劈了這頭瘟牛!
一股難以喻的憋屈感直沖天靈蓋,
玉鼎真人甚至產生了一絲荒謬的念頭:
“莫非……莫非三位圣人老爺,
也被這廝威脅了不成?!”
......。
可面對牛犇這光天化日之下的“催收”,
玉鼎真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糾結。
那留影石就是懸在他頭頂的利劍!
“若在封神之前,貧道定要施展九轉玄功,
將這壞胚的牛角掰下來當酒杯!
再將他一身牛皮剝了做戰鼓!
讓他知道何為金仙之怒!”
玉鼎真人咬牙切齒,
但隨即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可今時不同往日……這潑皮背后,
站著的是上清、玉清、太清三位至高無上的圣人老爺!
這債……如何能賴?
賴了便是打了圣人的臉面!”
......。
“更要命的是,以奎牛那臭名昭著的秉性,
萬一……萬一他真豁出去,
把那留影石里的東西當眾放出來……,”
玉鼎真人眼前一黑,仿佛看到了三界嘩然,
無數仙神指指點點的場景,
“老道這張臉……往哪擱?
我那徒弟楊戩,
堂堂三界司法天神,威嚴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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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再被有心人扣上個‘流氓罪’的帽子……,
老道……老道不如直接兵解轉世算了!”
......。
就在玉鼎真人天人交戰,羞憤欲絕之際,
旁邊傳來幾聲極力壓抑的悶笑。
廣成子、云中子、太乙真人三位同門師兄弟,
正饒有興致地“吃瓜”,
一個個豎起耳朵,
眼神里充滿了探究與戲謔。
廣成子捻須,傳音道:
“奇哉怪也。玉鼎師弟向來方正不阿,嫉惡如仇,
門下楊戩也是剛正典范,
他何時竟與奎牛那等……,
咳,妙人,結下了如此‘深厚’的交情?
莫非當年……嘿嘿……。”
旁邊,云中子和太乙真人,
也是一臉“我懂,我們都懂”的微妙表情,
看得玉鼎真人老臉滾燙,恨不得立刻遁走。
......。
“夠了!”
玉鼎真人再也無法忍受同門,
那戲謔的目光和牛犇那穿透力極強的“吶喊”,
一道帶著羞怒、色厲內荏的神念,如利箭般刺向牛犇:
-->>“你這黑心爛肺的瘟牛!
休得在此胡亂語,污蔑老道清譽!
老道何曾欠你什么先天靈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