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驚魂未定,聲音還有些發顫,“明天還去打獵嗎?”
陳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先休息一下,等我消息。”
和李虎分開后,陳云背著沉甸甸的收獲,推開自家院門。
正在院子里晾曬藥材的趙雪梅一見他回來,高興得連手上的水都顧不-->>上擦,幾步就沖了過來,一把緊緊抱住他,聲音里帶著哽咽:“當家的,你終于回來了!可擔心死我了!”
陳云這才注意到,媳婦眼圈泛著明顯的烏青,臉色也有些憔悴,顯然沒休息好。
“你這不是一晚上沒睡好吧?就為我在山里住了一宿?”陳云心里既溫暖又有些心疼。
“你在那深山老林里過夜,我怎么能睡得著。”
趙雪梅說著,眼角有些濕潤,但看到有村民走過來,這才不好意思地松開手,趕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陳云,雪梅,回來啦!看看,這是俺這兩天弄的灰狗子皮,還有采的些草藥,品相都好著呢!”
一個滿臉笑容的村民提著東西走進院子。
趙雪梅連忙接過,仔細看了看,將草藥稱好,然后利索地數出相應的錢遞給對方。
送走村民后,她看著倉房里漸漸堆積起來的山貨,對陳云說:“當家的,家里收的草藥和皮毛已經不少了,堆著也是占地方,明天咱倆一起去趟宜春,把這些東西賣掉吧?”
“行,我知道了。”陳云點頭應下。
這時,小姨子趙海霞也從屋里出來,抿嘴笑了笑,對陳云說:“姐夫,你平安回來就好。對了,昨天我路過石頭叔家,看見嬸子臉色很不好看,蠟黃蠟黃的,走路都彎著腰,我看多半是生病了。”
陳云聞,眉頭微蹙:“李叔沒去找趙朱國趙叔給看看嗎?”
趙朱國是屯里的赤腳醫生。
“找了的,”趙海霞點點頭,“趙叔給開了中藥,我路過時聞著味兒了,她家院子里飄著一股藥味。”
陳云明白了趙海霞的意思。
李石頭現在在哈爾濱幫他打理制衣廠,家里就老兩口,李叔要是外出辦事,嬸子一個人病了,確實需要人關照。
“當家的,”趙雪梅也接口道,“你打到的那些鹿肉,也送些過去給嬸子補補身子。我聽海霞說,這兩日嬸子憔悴得厲害。李叔不在家,她一個人怪不容易的。實在不行……就讓石頭兄弟回來一趟?”
“嗯,我這就去看看。”
陳云應道。他轉身從剛卸下的獵物上,割下了一大塊肥瘦相間的鹿肉,用油紙包好,便徑直朝李石頭家走去。
李石頭家離得不遠,陳云推開那扇吱呀作響的籬笆門,一眼就看見灶房外,李石頭的母親,正佝僂著腰,在灶臺煎藥。空氣中彌漫著濃重而刺鼻的中草藥味。
陳云急忙快步走上前:“嬸子,您這是煎的什么藥?身子骨不舒服了?”
說著,他將手里用油紙包好的鹿肉放到旁邊的灶臺上。
趙蓮花聽到聲音,抬起頭,見是陳云,蠟黃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又忍不住咳嗽了兩聲,才啞著嗓子說:“是陳云啊,謝謝你過來看我這老婆子,還送這么多肉,這鹿肉金貴,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你快拿回去。”
陳云擺擺手,語氣誠懇:“嬸子,您就安心留著吃,補補身子。前陣子石頭兄弟跟我說了,想留在省城我承包的那個制衣廠干活。等這陣子廠里忙完了開頭,我一定讓他抽空回來看您。”
趙蓮花聞,輕輕嘆了口氣,用圍裙擦了擦手,眼神里滿是感激:“陳云啊,石頭他……上次進山傷了身子,落下病根,重活是干不了了,地里的活兒也指望不上他多少。要不是你心善,讓他去制衣廠有個正經活計,我……我真不知道他以后該咋辦。嬸子心里跟明鏡似的,你這是在照顧我們家石頭,這份情,嬸子記在心里了……”說著,眼眶就有些發紅。
陳云心里也不是滋味,他伸手掀開藥罐的蓋子看了一眼,里面褐色的藥汁熬得還算清澈,但幾味主要的藥材已經被熬煮得失去了顏色,顯得有些發白。
“嬸子,”陳云蓋上蓋子,關切地問,“您這到底是喝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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