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陳云贊許地看了李虎一眼,看來這小子家學淵源,確實知道厲害。
“地箭那玩意兒,就是把弩箭埋在某棵樹或者灌木下面,極難發現,用一根細得像頭發絲似的絆線連在弩機上,橫在野獸常走、留下腳印的獸道途中,再用落葉或者雜草巧妙地將線給隱藏起來。別說野獸了,就是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可別小看這種土陷阱,野獸一旦碰到觸線,牽引發動的地箭,‘嗖’地一下射出來,在兩三米之內,威力足以要了野豬的命!要是人不小心絆到了,射中要害,那也是九死一生。”
陳云的語氣帶著深深的忌憚,“類似這樣隱蔽陰險的陷阱,不少老獵人還有自己獨門的不為人知的手段。所以,看到標識,識趣遠離,是對自己負責,也是對里面同行的尊重。”
見李虎完全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陳云想起他畢竟是本地人,便隨口問道:“也不知道是誰在這里趕仗?看這手法,是個老炮手。”
李虎仔細回想了一下那標記,特別是那束丁香花,眼睛一亮,肯定地說:“是秀水屯的張安國,張炮!他最喜歡用丁香花做標記,這附近就他獨一份。我以前……我以前還想找他拜師學打獵呢!”
他說到這里,臉上露出一絲窘迫和遺憾,“當時他也沒直接拒絕,就給了我一個考驗,讓我三天時間內,獨自抓一只活的飛龍給他。結果我在大山里起早摸黑轉了整整三天,連根飛龍毛都沒找到,最終也沒能拜師成功。”
他語氣里充滿了對張安國的敬佩:“張炮打獵的本事那是真厲害!
槍法好自然不用說,關鍵是到了山里,他隨便走走看看,看看腳印、糞便、樹枝的痕跡,就知道山里面有什么獵物,大概在哪兒活動。
只要他進山,就從來沒有空手回來的時候。
我聽說,他年輕那會兒,還獨自一人用獵槍放過一頭老虎呢!
是咱們這方圓百里都有名的炮手!”
張安國這人,陳云還真的聽說過。
不是在這一世,而是前世記憶里,他那個教他打獵的師傅提起過,說秀水屯有個叫張安國的,擅長打獵,尤其是在打鹿方面,有著獨到的經驗和手法。
前世他和獵人的兒子一起收山貨時,還從他家收過鹿鞭、鹿胎、鹿茸等緊俏貨。
“五月,正是春獵打‘紅圍’的好時候,主要目標就是鹿。”
陳云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然后笑著看向一臉懊惱的李虎,“其實飛龍也沒那么難找,主要還是那時候你對山里的情況了解太少了。你都不了解這些野物具體在哪里活動、有什么生活習性、愛吃什么,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當然很難找到。”
“難怪了!”
李虎滿臉都是當初的憋屈,“那時我可真是拼了命了,每天天不亮就進山,天黑了才回家,鞋都快磨破了,愣是連飛龍的影子都沒見著。后來這事兒被我媽知道了,不但沒安慰我,還把我狠狠罵了一頓。”
“哦?嬸子反對你打獵?”陳云有些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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