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哥,你看這個藥量行嗎?”
李虎舉起一顆剛裝好的獨豆,問道。
陳云接過來仔細端詳,又放在手心掂了掂分量,滿意地點點頭:“恰到好處。裝填這門手藝,最講究的就是分量,你小子在這方面的確有些天賦。”
李虎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都是我姥爺生前教我的。可惜他走得太早,我媽后來再也不讓我碰槍了。”
陳云沒有接話,只是輕輕拍了拍李虎的肩膀,然后轉身開始了他獨特的訓練。
他先是站定身體,雙腳與肩同寬,膝蓋微曲,形成一個穩定的三角支撐。
然后猛地將獵槍端起,槍托緊緊貼在臉頰上,眼睛透過照門準星,瞄準遠處的一棵白樺樹。就在即將扣動扳機的瞬間,他卻突然放下槍,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姿勢。
這一連串的動作行云流水,卻又在關鍵時刻戛然而止。
李虎起初不以為意,繼續埋頭裝填子彈。
可隨著陳云訓練的深入,他漸漸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目不轉睛地盯著陳云的一舉一動。
只見陳云時而站立,時而蹲下,時而匍匐在地,不斷變換著射擊姿勢。
每一次舉槍、瞄準、模擬射擊,他都做得一絲不茍,仿佛真的在瞄準活蹦亂跳的獵物。
更讓李虎驚訝的是,陳云在模擬開槍的瞬間,身體總會配合著后仰,模擬真實射擊時的后坐力。
“陳云哥,你這是在練啥呢?”
李虎終于忍不住問道,“光瞄準不開槍,能練出個啥名堂?”
陳云放下槍,擦了擦額頭的細汗,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打固定靶子,站著瞄準扣扳機就夠了。可山里的野物,哪個會傻站著等你來打?”
他走到李虎身邊,拿起一顆獨豆在手中把玩:“打雞沙和狍豆是覆蓋攻擊,打出去一蓬彈丸,精度要求不高。可這獨豆不一樣,一顆子彈就要取獵物的性命,尤其是面對野豬、黑瞎子這種大牲口,一槍打不中要害,可能就再沒開第二槍的機會了。”
李虎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陳云繼續解釋道:“在移動中瞄準移動目標,需要預判獵物的行進路線,還要考慮風向、距離、子彈下墜等各種因素。這些基本功不練扎實了,真到了關鍵時刻,手一抖,槍一偏,可能就......”
他沒有說完,但李虎已經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接下來的訓練更加豐富多彩。
陳云開始在行走中突然停步舉槍,在跑動中急停瞄準,甚至模擬在灌木叢中穿行時突然遭遇獵物的應急反應。
他還不斷地將子彈裝入槍膛又取出,反復練習裝彈的熟練度。
每一個動作他都重復數十遍,直到肌肉形成記憶,直到這個動作變得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李虎看著看著,眼前突然一亮。
他想起姥爺生前也曾說過類似的話,“好獵手不是子彈喂出來的,是心思磨出來的”。
他猛地站起身,端起自己的16號單筒獵槍,走到不遠處,開始模仿陳云的訓練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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