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見狀,也掙扎著想跟上去,但她從野狼溝一路狂奔到這里,早已耗盡了體力,加上極度驚嚇,此刻雙腿發軟,連站直都困難,剛邁出兩步就差點再次摔倒。
    陳云回-->>頭看了一眼,眉頭緊鎖,厲聲喝道:“你就別跟著了!從這里往東,離紅星屯最近,你趕緊下山,去找屯里的赤腳醫生趙朱國!讓他帶上藥箱準備好!快去!”
    他很清楚,讓這個筋疲力盡、狀態極差的小姑娘跟著,非但幫不上任何忙,到了地方反而會成為拖累,甚至可能再次陷入危險。
    而且,根據小姑娘的描述,她母親面對一頭四百斤左右的狂暴炮卵子,還被直接撅中滾落山溝……情況恐怕已是兇多吉少。就算僥幸沒當場死亡,也必然是重傷垂危,必須立刻有醫生接應。
    野豬傷人的方式極其兇殘。
    母野豬喜歡用嘴撕咬,能將人活活咬死;而公野豬,尤其是這種體型巨大的炮卵子,那對鋒利如匕首的獠牙,一個沖撞挑刺,就能輕易給人開膛破肚!
    那小姑娘聽完陳云的吩咐,知道找到醫生是救母親的關鍵,不敢有絲毫耽擱。
    她原本就是在山里慌不擇路地尋找救援,聽到這邊有獵狗的吠叫聲,才抱著萬一的希望轉向這邊,果然找到了獵人。
    她咬了咬牙,用盡最后一絲力氣,轉身朝著陳云指明的、通往紅星屯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拼命跑去。
    陳云則深吸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加快腳步,如同矯健的山豹,迅速朝著屋后那道陡峭的山脊攀爬而去。
    在山里行走,順著山脊線前進,雖然坡度可能更陡,但視野相對開闊,障礙物少,比起在密林中穿行,既能節省體力,速度也更快。
    野狼溝距離他的地窨子確實有一段不近的距離,屬于陳云近期活動范圍的邊緣地帶,他還未曾深入探索過。
    一路行來,他注意到沿途生長著不少高大的山核桃樹,枝葉繁茂。
    “這里倒是個好地方,等到秋冬季,可以過來撿拾山核桃。”他心中暗忖。
    但正因為有這些山核桃樹,這里也成了野豬喜歡光顧的覓食地點。
    野豬嗅覺靈敏,擅長用堅硬的鼻子拱開泥土,尋找埋藏在地下的堅果、根莖,這片山核桃林對它們來說無疑是天然的食堂。
    陳云的思緒不由得轉到抓捕野豬的方法上。
    如果沒有獵槍,對付野豬通常會用鋼絲繩套。
    但這種套子一般只能對付三百斤以下的野豬,一旦超過這個重量,尤其是面對狂暴的大公野豬,它們那恐怖的爆發力很容易就能掙斷鋼絲繩。
    所以,使用鋼絲套的獵人,主要目標通常是體型較小、肉質更鮮嫩的黃毛野豬或者母野豬。
    老炮卵子雖然個頭大,肉量多,但肉質粗糙堅韌,腥臊味重,并不受青睞。
    當然,在這個物資匱乏的年代,能有肉吃就已經是莫大的幸事,也由不得太多挑剔。
    不過,東北的老獵人們普遍不愿意主動招惹老炮卵子。
    這種被激怒的公野豬,尤其是受傷之后,血氣上涌,會變得極其暴躁和兇狠,悍不畏死。它們即使流盡最后一滴血,也要拼死將對手撂倒,那種同歸于盡的架勢,讓人膽寒。
    陳云回想起自己之前只有彈弓和伐木斧的時候,他寧愿對上一只兇狠的野狼,也不愿意單獨面對一頭狂暴的炮卵子。
    野狼雖然狡猾,但至少懂得畏懼,而發狂的炮卵子,腦子里只有毀滅。
    但現在不同了!他肩上的這桿雙管獵槍,以及腰間彈帶里那些沉甸甸的獨頭彈,給了他充足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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