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它走到旁邊一塊稍微干燥的空地上,身體猛地一陣高頻抖動,無數細小的水珠從它毛發間被甩出,在午后陽光的照射下,竟短暫地形成了一小圈朦朧而絢麗的彩虹。
    那三條小狗崽,雖然初次下水吃了點苦頭,但獵狗的血統和天性讓它們很快適應了水。
    它們在水泡子里笨拙地撲騰了一陣,居然也漸漸掌握了基本的狗刨技巧,歪歪扭扭地朝著岸邊的陳云和大黑游了過來。
    一上岸,它們也學著母親的樣子,使勁甩動小小的身軀,水珠四濺,然后湊到陳云和大黑腳邊,“嗚嗚”地叫著,小眼神里帶著點委屈,仿佛在埋怨母親剛才沒有及時來救它們這幾個“落水兒童”。
    陳云看著這溫馨又有點好笑的一幕,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清點了一下今天的收獲:三只灰狗子,一只皮毛珍貴的黃皮子,再加上這只價值不菲的水耗子。
    一個上午能有這樣的成果,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不再耽擱,陳云將所有的獵物歸攏好,招呼上大黑一家子,選擇了林間一條更近但也更崎嶇的小路,花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回到了他那隱蔽在山坳里的地窨子。
    一回到“家”,陳云首先聞到的就是手上沾染的黃皮子那股若有若無的騷臭味。
    他趕緊到小溪邊,用清水和皂角仔細搓洗了好幾遍,直到聞不到什么異味,這才開始處理今天的獵物。
    剝皮是個技術活,尤其對于黃皮子和水耗子這種皮毛價值高的動物,更需要小心謹慎。
    對于黃皮子,陳云可不敢像處理灰狗子那樣隨意開膛剝皮,那樣會嚴重損壞毛皮的完整性和價值。
    他選擇的是“筒子剝法”。
    他取來一把鋒利的小刀,小心翼翼地沿著黃皮子的嘴角劃開一道小口,然后順著下頜、頸部、胸腹一直延伸到尾部,刀法精準,只劃開皮而不傷及肉。
    接著,他用巧勁一點點地將皮毛與肉身分離開,如同脫下一件緊身衣般,最終得到了一張基本完整、只缺了四只小爪和頭骨的黃皮筒子。
    隨后,他用斧頭砍來一截粗細合適的木樁,在地窨子前的空地上牢牢打進土里。
    然后將剛剛剝下的、還帶著油脂和殘留血肉的黃皮筒子翻轉過來,讓毛面朝里,皮板朝外,用力繃緊套在木樁上固定好。
    這樣做的目的是為了下一步“鏟油皮”,刮去皮板上附著的脂肪和結締組織,防止皮板日后腐敗變質,也利于皮毛的鞣制和保存。
    處理完黃皮子,他又用同樣的筒子剝法,細致地剝下了水耗子的皮毛。
    剝到腹部時,他格外留心,果然在雄性水耗子的鼠蹊部找到了兩個微微鼓起、呈豆狀的香腺。
    他屏住呼吸,用刀尖極其小心地將這兩個香囊完整地剝離下來,它們摸上去軟軟的,表面布滿毛細血管。
    他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洗凈晾干的小玻璃藥瓶,將這兩個珍貴的麝鼠香囊放入其中,塞緊橡皮塞,妥善收好。
    這東西現在可能沒人識貨,但留著將來必定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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