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接到命令,沒有絲毫遲疑,如同一支離弦之箭,但它并沒有直接沖向那片茂密的榛柴叢,而是靈巧地繞了一個小弧線,避開了水泡子邊緣的泥濘,從榛柴灌木林相對稀疏一些的側后方,“嗖”地一下鉆了進去。
    看到大黑選擇直接鉆進那片密不透風的榛柴林,陳云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種地方,枝條橫生,縫隙狹窄,極不利于大黑這種體型較大的獵狗發揮它速度和沖擊力的優勢。
    在里面穿行,不僅速度慢,還容易被尖銳的枝條劃傷。
    他心里對這次追捕的期望值,不由得降低了幾分,覺得恐怕是白費力氣了。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陳云所料。
    透過枝葉的縫隙,他能看到大黑在榛柴林里的行動變得異常艱難。
    它無法直線奔跑,只能不斷地在密密麻麻的枝條間尋找可以通行的縫隙,側著身子擠過去,遇到實在過不去的地方,還得繞道而行。
    行動非常緩慢,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大黑才終于深入到距離水泡子邊緣不到一米遠的地方,停在了一簇特別低矮、茂密的不知名灌木叢旁邊。
    它沒有再試圖往里鉆,而是沖著那簇灌木叢發出了急促而響亮的狂吠,同時抬起前爪,不停地在那灌木叢根部扒拉著,弄得枯葉和泥土紛飛。
    三條小狗崽也終于跟著母親鉆了進來,它們雖然體型小,在灌木叢中相對靈活些,但此刻也只能圍在母親身邊,學著樣子,用它們的小爪子徒勞地刨著地面,發出稚嫩的“汪汪”聲助威。
    陳云站在外圍,緊盯著那簇被大黑重點關注的灌木叢,期待著能有野兔、雉雞之類的小獸被驚得從里面倉皇逃竄出來。
    然而,除了大黑扒拉出來的碎草和泥土,灌木叢里毫無動靜。
    大黑堅持不懈地刨了好一會兒,地上已經被它刨出了一個小淺坑,露出了潮濕的泥土和一些細密的根須,卻依舊什么都沒有發現。
    它停了下來,鼻翼翕動著,在坑邊嗅來嗅去,喉嚨里發出幾聲帶著困惑和不滿的“汪汪”,隨后竟然安靜了下來,不再吠叫,只是依舊警惕地盯著那片區域。
    這反常的舉動讓陳云感到十分不解。大黑絕不是無的放矢的狗,它如此執著地針對這里,肯定有它的道理。
    可現在既沒驚出獵物,刨了半天也一無所獲,這太不符合常理了。
    “里面到底有什么?”
    陳云心中的好奇被徹底勾了起來。
    他抽出別在腰間的匕首,小心地砍斷了幾根擋路的榛柴枝條,清理出一條勉強可以通行的路徑,邁步走進了榛柴林,來到了大黑身邊。
    他低頭看向大黑刨挖的地方。
    只見在那簇低矮灌木的根部隱蔽處,被大黑的爪子扒開了一個朝下延伸的、約莫碗口大小的洞口,黑乎乎的,不知通向何處。
    洞口周圍的泥土明顯比旁邊要松軟濕潤一些。
    陳云又伸手,從旁邊抓了一把被大黑扒拉出來的、混合著腐爛葉片的枯草,放在鼻尖仔細聞了聞。
   &-->>nbsp;一股淡淡的、混合著土腥味和某種特殊騷氣的味道傳入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