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推開門,剛邁進來的腳步猛地一頓,看到院子里相擁的三人,頓時有些尷尬地停住。
    趙雪梅和趙海霞像是被燙到一般,立即從陳云懷里站直身子,臉頰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連耳根都泛著熱,手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陳云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笑了笑,他知道李叔肯定誤會了,可這種場面解釋起來反倒更別扭,干脆順著臺階說道:“李叔,麻煩您跑一趟了,這紅花油來得正好。下次我去宜春,給您帶一瓶新的回來。”
    “不用不用!”
    李叔連忙擺著手,將紅花油遞過來,“這瓶本來就沒剩多少了,再說你今天還給了我十四塊錢,那可是幫了我家大忙了,石頭的藥錢都有著落了。”
    “李叔,這錢是您應得的。”
    陳云接過紅花油,語氣誠懇,“今天這事,全村那么多人都在旁邊看熱鬧,只有您肯站出來護著雪梅和海霞。要是沒有您,她們倆指不定要受多大的委屈。于情于理,您都是我們家的恩人,這點錢算不了什么。”
    李叔本就不善辭,被陳云這么一說,黝黑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撓了撓頭,猶豫了片刻才開口:“陳云,你肯把我當長輩,我心里高興。我還想問問,以后我打了皮子,能不能還麻煩你幫忙帶到宜春去賣?”
    “當然能!”
    陳云毫不猶豫地點頭,“不過得等我攢夠一批皮子再去,來回一趟太遠了,不值當跑空。這幾天我打算在家陪陪她們,就先不進山了。”
    “哎,我明白,你陪著她們是應該的。”
    李叔笑著應下,“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先走了。”
    送走李叔后,陳云拿著紅花油走到姐妹倆身邊,讓她們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
    他擰開瓶蓋,倒出少許紅花油在掌心,雙手搓熱后,才輕輕握住趙海霞的手腕。
    他的手法溫柔又細致,力道不輕不重,剛好能讓藥力滲透,卻又不會讓人覺得疼。
    趙海霞原本還緊繃著身子,感受到手腕上傳來的溫暖觸感,漸漸放松下來,忍不住說道:“姐夫,你手法真好,我現在都感覺不疼了。”
    陳云笑了笑,沒多說什么。
    這手法可不是隨便練的,前世當特種兵時,執行任務難免受傷,無論是自己還是隊友,他都是用這樣的手法配合草藥急救,時間久了,自然就熟練了。
    給姐妹倆都上好藥后,陳云收起紅花油,說道:“不疼了就好,你們倆在這兒歇會兒,我去廚房做午飯。”
    在廚房里,陳云正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灶臺上的鐵鍋架在熊熊燃燒的柴火之上,鍋中,狍子肉在濃郁的湯汁里翻滾、燉煮,時不時冒出一個個歡快的氣泡,破裂之時,濃郁醇厚的肉香便隨之飄散開來。
    另一邊,陳云將和好的玉米面團熟練地分成小塊,再把小塊面團搟成薄厚均勻的面餅,隨后輕輕貼在燒熱的鐵鍋邊緣。
    面餅剛一接觸鐵鍋,便發出
    “滋滋”
    的聲響,像是在歡快地歌唱,不一會兒,面餅的邊緣就泛起了誘人的金黃色。
    屋內,趙雪梅和趙海霞姐妹倆坐在桌前,時不時朝廚房的方向望去。
    那飄散而來的肉香,像一只無形的手,撓得她們心里直癢癢。
    “姐,姐夫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趙海霞一邊說,一邊用力吸了吸鼻子,像是要把那肉香全部吸進肚子里,“我來這兒這么久,還是頭一回見他下廚做飯呢。”
    趙雪梅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滿是感慨:“我也沒見過他做飯,以前更不知道他還會打獵。許是你姐夫浪子回頭,終于知道要顧家了。往后的日子,總算是有盼頭了。”
    趙海霞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憧憬:“姐,我以后也要找個像姐夫這樣顧家的男人,既能掙錢養家,又能護著家里人,不讓外人欺負。”
    “傻丫頭。”
    趙雪梅抬手輕輕點了點趙海霞的鼻尖,“等姐攢夠了-->>錢,一定送你去上學。你以前學習那么好,不上大學實在太可惜了。”
    趙海霞聽了,笑容漸漸淡去,輕輕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算了吧,姐。如今能吃飽飯就已經很不錯了,上學這事,我不敢奢望。我不能太自私,為了自己上學,給你們增添負擔。”
    就在姐妹倆輕聲交談之際,陳云雙手穩穩地端著一盤剛出鍋的玉米餅,走進了屋子。
    玉米餅散發著溫暖而質樸的香氣,金黃的色澤在屋內光線的映照下格外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