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關得嚴嚴實實,磨石旁空無一人,陳云早已沒了蹤跡。
    “姐夫……
    真的進山了?”
  &nb-->>sp; 趙海霞湊到窗邊,小聲問道。
    趙雪梅苦笑了一下,眼底滿是不相信。
    在她印象里,原主從來都是個只會在家發脾氣的軟蛋,別說進山面對野獸,就連去山腳都要磨蹭半天。
    她此刻只盼著,陳云別再動賣妹妹的心思,至于打獵,她壓根沒抱指望。
    她轉過身,摸了摸妹妹的頭,語氣帶著幾分叮囑,“海霞,姐姐今天去山里找找野菜,你就在家待著,把門關好,哪里也別去,知道嗎?”
    趙海霞怯生生地點了點頭。
    她今年剛滿十八,讀過幾年書,眉眼清秀標致,村里早就有不懷好意的人盯著她。
    若不是前兩年父親餓死、母親病死,她也不會走投無路,只能跟著姐姐和姐夫過日子。
    “姐,對不起……”
    她低下頭,聲音帶著愧疚,“是我拖累你了。”
    “傻妹子,說什么傻話。”
    趙雪梅揉了揉她的頭發,眼眶又紅了,“我是你親姐,我不照顧你,誰照顧你?”
    凌晨的山林,靜謐得有些壓抑,薄霧在林間彌漫,仿若一層輕紗,將一切都籠罩其中。
    陳云卻沒有一絲困意,身為特種兵的他,本就習慣在復雜艱苦的環境下保持高度警覺,如今為了一家人的生計,更是精神抖擻,腳步穩健地朝著山林深處邁進。
    約莫深入了三公里,他在一處背風向陽的山坳前停住了腳步。
    眼前的景象讓他眼前一亮:一條清澈的小河蜿蜒穿過山間,水流常年的沖刷,在此處堆積出一片不大不小的平原。
    平原上長滿了齊膝高的野草,郁郁蔥蔥,形成了一片天然的草甸泥沼。
    泥沼中央,有一個波光粼粼的水泡子,在熹微的晨光下閃爍著細碎的光。
    此時,三只狍子正在草甸上悠然自得地啃食著鮮嫩的青草,聽到陳云靠近的腳步聲,它們瞬間抬起頭,耳朵警覺地豎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后撒開四蹄,飛快地朝著遠處奔去。
    可沒跑多遠,它們又停了下來,站在那兒,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陳云,見陳云只是靜靜地看著它們,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不緊不慢地晃著尾巴,緩緩離開了。
    陳云在靠近小河的地方停下,彎腰撿起幾顆圓潤光滑的小石頭,塞進衣兜里,這可是他待會兒狩獵的
    “danyao”。
    一路上,他心里惦記著松鼠,這種林間小精靈,對他來說,是最適合用彈弓獵殺的目標。
    正想著,一只拖著長長尾巴的灰狗子出現在陳云的視野里。
    只見它正蹲在一棵高大的紅松樹枝上,兩只前爪捧著一顆榛子,小嘴快速開合,吃得津津有味,毛茸茸的大尾巴隨著身體的動作輕輕擺動,在樹枝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灰狗子,學名東北灰松鼠,在這片山林里十分常見。
    它們肉質緊實鮮美,皮毛更是質地優良,拿到集市上,能賣個不錯的價錢。
    在這缺衣少食的年月,每一張皮子、每一塊肉,都可能成為一家人活下去的希望。
    陳云見狀,立刻屏氣斂息,將手中的大斧頭輕輕放在腳邊,動作輕柔得生怕驚擾了眼前的小獵物。
    他緩緩從衣兜里掏出一顆石子,拇指和食指穩穩夾住,躡手躡腳地朝著灰狗子所在的方向靠近,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那只松鼠,同時在心里默默盤算著最佳的擊殺位置,準備一擊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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