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求你……
    別趕我走,好不好?”
    昏沉中,陳云猛地睜開眼,身上那股瀕死時的灼熱感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掌心下一片意外的柔滑。
    他心頭一凜,混沌的意識驟然清醒
    。
    誰在喊他
    “姐夫”?哪家的小姨子會躺在姐夫床上?
    “臥槽,這是哪兒?”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不久前,他還在東南叢林的瘴氣里與亡命之徒周旋,三天三夜的追逃后彈盡糧絕,最終被子彈淹沒。
    那種骨骼碎裂的劇痛還殘留在神經里,怎么一睜眼,竟換了個全然陌生的地方?
    懷中人似是察覺到他的僵硬,細碎的哭聲悄然停了,纖弱的身子微微顫抖,想往后縮卻又帶著幾分不敢。
    陳云借著窗欞透進來的晨光望去,只見女子臉頰瘦削得顴骨微突,一雙杏眼盛滿淚水,像受驚的小鹿般怯生生望著他,眼尾的紅痕里還凝著未散的驚恐。
    就在這時,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猛地撞進腦海。
    他竟重生在了
    1982
    年,一個偏遠貧瘠的小山村,成了同名同姓的莊稼漢。
    而此刻躺在他床上的,正是原主的小姨子,趙海霞。
    近兩年天災不斷,地里的莊稼收成都填不飽肚子,村里不少人家早就斷了糧。
    原主為了換些救命的粗糧,竟動了歪心思,要把剛成年的小姨子賣給鄰村出了名的家暴男李二狗。
    趙海霞這才走投無路,夜里偷偷摸進了他的房。
    “姐夫,我求你了……
    別把我賣了。”
    趙海霞見他久不說話,聲音里的哭腔又濃了幾分,竟主動往前湊了湊,將微涼卻柔軟的身軀貼向他的胸膛,“那個李二狗會打死女人的……
    我、我可以做你的女人,給你洗衣做飯,啥苦都能吃……”
    溫熱的觸感傳來,陳云身子一震,生理性的燥熱瞬間竄上脖頸。
    但他前世是經受過千錘百煉的特種兵,極強的忍耐力讓他壓下了翻涌的情緒,只悶哼一聲,伸手扯過一旁的薄被,小心翼翼地將趙海霞赤裸的身子裹嚴實。
    “別哭了。”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醒的沙啞,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不會逼你嫁人。”
    趙海霞猛地抬頭,淚痕未干的臉上寫滿愕然,那雙濕漉漉的眼睛里,先是難以置信,隨即涌上一絲微弱的光,像暗夜里忽然亮起的星子。
    陳云深吸一口氣,正想再問些關于這具身體和村子的事,門外卻傳來一陣壓抑的、幾乎要被風揉碎的啜泣聲。
    他眉峰一蹙,掀開被子披上外套,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房門。
    院子的角落里,昏黃的月光勾勒出一個蜷縮的身影。
    女人蹲在地上,雙手死死捂著嘴,肩膀一抽一抽地顫動,細碎的呢喃順著夜風飄進陳云耳中:
    “海霞……
    姐姐對不起你……
    是姐姐沒用……”
    眼前的女人,正是原主的妻子趙雪梅。
    陳云低頭掃了眼自己半松的褲腰帶,不由得低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