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會把問題歸結于別人有錯,只從自身找原因。
這也是他參軍以后,短短幾年晉升飛速的原因。
不光是戰功顯赫,還是因為他進步巨大,犯過的錯誤很快就能找-->>到根源,并想辦法從源頭解決,從不抱怨,也不推辭甩鍋,保證下一次不會再犯。
賀連城懶懶用毛巾又擦了下額角滲出的汗,剛要轉身洗漱,就瞧見秦鶴年也拿著搪瓷臉盆慢吞吞從屋里走出來。
秦鶴年與他視線撞上,也愣了愣,溫潤斯文的笑出來。
“小賀,這么早起來就鍛煉身體呢?”
秦鶴年有些感慨,也有些羨慕。
他是讀書人出身,雖然從事農學工作,也經不住下鄉這樣天天埋頭種地耕作的高強度上工。
秦鶴年總覺得休息不夠,下工回來除了教書和做飯,壓根不想動一下。
反觀賀連城,他去修水庫,明明比他更累,還有精力大清早起來做俯臥撐。
秦鶴年喟嘆一聲,發自內心的感慨:“年輕真好啊。”
“不像我,都快奔三了,精力也不如以前,每天總覺得很累。”
賀連城聞,鋒銳凌厲的眉梢輕挑,唇角緩緩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他抬手掩唇,咳嗽了聲,視線不自覺往許如煙的方向看,幽深的狹長鳳眸盯住她纖細瘦削的嬌小背影,清冷嗓音喑啞,隱藏著一抹令人難以察覺的炙熱。
“是啊……”
“秦先生說的對,年輕真好。”
賀連城轉過頭又看向秦鶴年,眸光微暗,俊朗英氣的臉龐,真心實意的露出一抹淡淡笑意。
秦鶴年:“……”
秦鶴年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有些困惑的看他。
小賀他……
他沒事吧?
早晨的時間還是挺緊的。
三人匆匆吃完早飯,就原地解散,該干嘛干嘛。
許如煙伸了個懶腰,收拾完桌子就往自己院子里走。
今天是公社開表彰大會的日子。
她打算一會兒拿上自己的總結報告,騎上自己新買的二八大杠去公社。
許如煙看著院子里靜靜放著的自行車,眸光微閃,還忍不住有些感嘆。
下鄉的時候能有一輛自己的自行車真不錯吧,不然她去公社,要么得自己用腳一步步走,要么就得雇牛車,兩樣都很麻煩。
現在好了。
她想去哪兒,腳一蹬,騎著自行車隨時隨地就能走,舒爽的很!
許如煙心情不錯,忍不住哼起家鄉的江南小調,轉身進屋,打算收拾一下就走人。
她正把工作報告放進挎布包里,就聽外面傳來一道熟悉的年輕女聲。
“許大夫,你在屋里嗎?”
許如煙手一頓,起身脆生生的應道:“小芳姐,我在的!”
許如煙急忙走出去,給白小芳開門。
“吱扭”一聲響。
木門被顫巍巍的推開。
白小芳笑容燦爛的站在門外,抱著兩匹布,紅著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許大夫,打擾你了。”
“我今天來,是想給你送些布。”
“我聽說你昨天新買了縫紉機回來,和爺爺商量了下,家里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東西送你,干脆就拿票去鎮上買了兩匹布回來,你拿著可以做新衣裳穿。”
白小芳怕許如煙拒絕,都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把布塞到她懷里,又拿起一籃子蒸餃,紅著臉慌忙說。
“還有這個,許大夫,這是我和嬸嬸大清早一起做的蒸餃,里面是純豬肉餡的,可香咧,你嘗嘗。”
許如煙抱著布,有些驚訝:“這……你們真是破費了。”
白村長家里的情況她還是知道的。
平常只有逢年過節才舍得吃肉的人家,這次為了感激她花這么大手筆,又是買肉做純肉蒸餃,又是買布。
對于白村長一家來說,這已經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里,能拿出來的最大誠意了。
白小芳又慌忙將籃子掛到許如煙纖細的胳膊上,推了推,笑道:“許大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你快收下吧,我還嫌給你給的少呢!”
白小芳說完,怕許如煙推辭,干脆趁她懷里抱著布,行動不方便,轉身就往外走。
她邊走邊回頭沖許如煙揮揮手笑:“許大夫,等回頭我給婷婷過戶回來,再帶她一起來感謝你!”
許如煙:“誒……小芳姐……”
許如煙抱著布站在原地,又好笑又無奈。
不過想想也是。
總不能你天天給人家恩惠,卻又不讓人家回報,那人家心里也過意不去,時間久了,遲早要出問題。
許如煙還是懂得人情往來的道理,既然白小芳非要給,她也不矯情。
許如煙將布放回屋里,兩匹布,一匹白布一匹花布,花布留著以后用,白布可以拿出來給秦鶴年跟賀連城做身新衣服。
許如煙摸著下巴想了想。
這兩人下鄉以后,每天來來回回就那幾件衣服,瞅著可憐巴巴的,也是時候添件新的白襯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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