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也一直幫俺說話,日子雖然還是不富裕,但也不像以前那樣天天受氣。”
王桂花說著,眼眶泛紅,忍不住低下頭抹抹眼淚。
她也算不上是苦盡甘來。
村里的女人大部分還是要仰仗家里男人生活。
雖說現在“婦女能頂半邊天”的口號喊的響亮。
但白家村是偏遠貧窮的小村莊,思想還很落后,各方面都跟不上。
這個村莊里,女人出嫁后,家里男人要是頂不起來,她們就容易受欺負,家里男人能頂起來撐腰,日子就會過的舒服些。
許如煙眸光微閃,笑了笑,安慰她說:“桂花姐,你就放心吧,以后白二哥能下地干活賺工分,就沒人再會瞧不起你們家。”
“白二哥以前還是生產小隊的小隊長呢,肯定個人能力很強,他有本事,東山再起也是遲早的事。”
王桂花聞,急忙點點頭,破涕為笑:“誒,許大夫,那就借你吉!”
王桂花又給許如煙手里塞了幾張烙餅,上面撒著蔥花,香噴噴的,蔥香誘人!
許如煙不好推辭。
反正人情就是你來我往的,理也理不清。
許如煙拿著烙餅回家,收拾下東西,背上軍綠色的挎布包就往牛棚去。
這會兒到了上午八九點。
秦鶴年正在牛棚里,拿著刷子清理村里養的幾頭牛。
他腿腳不方便,半佝僂著身子,還瞎了一只眼,視力模糊的,干活就不利索。
“秦先生!”
許如煙站在牛棚外,高高喊了聲。
“你在忙嗎?我來給你看病了!”
秦鶴年拿刷子的手一頓,轉頭笑道:“不太忙,今天主要就是把村里幾頭牛給清洗一遍,再把牛棚清理下,等傍晚去把牛糞倒了。”
“許同志,快坐。”
秦鶴年放下手里的刷子,從河邊打了盆水,洗洗手。
他怕屋里不干凈,特意拿塊麻布擦了擦桌椅上的灰塵。
確保不會弄臟許如煙的衣服后,秦鶴年才邀請人坐下。
許如煙倒是不介意這些。
她笑著將挎布包放到木桌上,說:“秦先生,你也坐,我先幫你把把脈,看看你的身體情況。”
許如煙把脈枕放到桌上。
她長睫微垂,每次給人瞧病時,表情就會變得很嚴肅。
認真的模樣,讓人看著有些移不開眼。
秦鶴年在鏡框后的溫潤雙眼,眸色柔和幾分,坐下來,伸出自己瘦削的手。
許如煙將自己纖細雪白的手指輕輕放到他的手腕上,跟他解釋:“秦先生,你身上的淤傷都好治。”
“我家里有祖傳的外傷藥,等會給你重新換下繃帶抹抹藥,沒兩天就能好。”
“你走路的姿勢……我瞧著可能有些骨頭錯位,再幫你正正骨,這樣你走路就不用那么費勁了。”
小姑娘清澈悅耳的嗓音在狹小的牛棚里輕輕響起,格外沁人心神,仿佛連牛棚里時不時傳來的臭味都能驅散。
秦鶴年溫柔的笑著看她,點點頭,清潤的嗓音斯文儒雅:“好,那就麻煩許同志了。”
秦鶴年倒是還挺配合的。
他低垂著眼睫,看著許如煙給自己把脈、上藥。
小姑娘做事認真,手腳也利落,不一會兒就給他身上臟亂的舊繃帶拆開,換上嶄新干凈的白繃帶。
許如煙又讓秦鶴年躺到木板床上,幫他按摩后背,纖細溫熱的手指沿著他的背脊從脖頸一路摸到后腰。
然后按了幾個位置,又點揉幾個穴位,給他按摩半個小時。
許如煙擦了擦額角的汗,長長呼出一口氣,笑道:“秦先生,你可以起來了。”
秦鶴年活動了下筋骨,渾身傳來輕松暢快的舒適,連關節的疼痛都少了很多。
他溫潤的眼眸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光芒。
秦鶴年沉默一瞬,然后笑了笑,真心實意的夸贊:“你先前說能治好我,我本來也是半信半疑的。”
“但現在我信了。”
秦鶴年坦然笑道:“我身上的傷是什么情況,其實我自己心里也清楚。”
“這些傷,即便是許多老中醫也要一段時間才能治好,許大夫妙手回春,這么年輕,醫術就這樣高明。”
秦鶴年的夸贊是發自內心的,他確實是被許如煙展露出的一手高明醫術折服。
他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中醫和西醫,從外面留學回來的精英,什么樣的先進醫術沒見過。
縱使如此,許如煙在他見過的人里,醫術也是頂厲害的那批。
許如煙也挺謙虛。
她笑了笑,只淡淡說道:“秦先生謬贊了,這些只是開胃小菜。”
許如煙若有所思的看向秦鶴年那只瞎了的眼睛,表情突然嚴肅起來,認真說道。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