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她喃喃著重復了一遍,好像沒反應過來,又好像在思考什么。
所以要去哪兒呢……
柯檸心里連個目的地都沒有。
她低頭看著手機,忽然想起賀謹舟剛才發了景知的地址。
圣心康復醫院。
柯檸聲音有氣無力的,引得司機幾次透過后視鏡查看情況。
車里安靜如斯,除了導航之外,在沒有了別的聲音。
兩個紅綠燈后,司機主動和她搭訕,“小姑娘,我看你剛才是從醫院出來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難事了?”
柯檸歪在車窗玻璃上,瞳色無光地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綠化帶。
她沒說話。
司機也不著急,伸手從控制臺拿了張宣傳單塞到后面,“你看看這個,這是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專門為看不起病的家庭成立的一個基金會,你可以了解一下,如果需要幫的話就打上面的電話,或者問我也行!”
柯檸原不想動,可他一直伸著手,大有一副自己不接就不收回去的姿態。
輕嘆一聲,懶懶地拿了過來。
可到底是個用不著的東西,一眼沒看就放到了旁邊。
司機見狀又開始推銷起來,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態度。
柯檸不想他做無用功,便說了句‘不是’來結束話題。
“不是這個還能是什么……”
司機愣了一秒,蹙著眉猜測,“難不成是失戀了?”
聞,柯檸苦笑出聲,“也不是。”
雖是同一句話,可這句‘不是’聽起來和剛才全然不同,大有一種欲蓋彌彰的味道。
司機是個老油條,一聽就知道是被自己猜準了。
嗐了一聲,立馬又換上剛才那副胸有成竹地模樣,“姑娘啊,在叔面前就別嘴硬了,咱倆是陌生人,下了車各奔東西,叔又不會跟你家里人胡說八道……
不過叔還是想勸你一句,年紀輕輕的,千萬別把感情這種事看的太重了,你看你這么年輕漂亮,找什么樣的對象找不著啊,何必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呢。”
“謝謝叔,不過真的不是失戀。”
要真算起失戀的時間,她大概早就已經失過了。
從分開那天起……不,應該是從被陸妄塵趕走的那天起,她就已經失戀了。
或許是那晚在裕龍縣的陸妄塵太過溫柔,溫柔到她幾乎忘了兩人之間的身份,忘了從前發生的一切。
加上這些天又時常通電話,雖然只有幾句簡單問候,卻已經足以讓她產生錯覺……
是的,是錯覺。
是她把錯覺當真,其實在陸妄塵眼里,那可能只是他閑暇時間里一通無關緊要的電話。
柯檸自嘲般笑笑,低頭看見手腕上那只價值不菲的白玉鐲,突然覺得更諷刺了……
她把鐲子摘下塞進行李,又對司機說,“師傅,就停這兒吧。”
“停在這兒?”
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司機面露詫異,“姑娘,這離你去的地方還有段路呢。”
“沒關系。”
柯檸堅持下車,司機也只好靠邊停靠。
付了錢,她沿著馬路旁邊的綠化帶往前走。
風很冷,吹的頭發胡亂飄著。
可柯檸卻覺得胸口暢快了。
剛才在車里,她實在悶得喘不過氣來。
景知在康復醫院住著,每天最高興的就是看柯檸他們下鄉宣傳的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