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不斷刺激著人的感官。
病床上,柯檸眉心微動,睫毛輕輕顫抖著睜開了雙眼。
入目,純白色的天花板上,白熾燈正亮的刺眼。
連接著輸液管的吊瓶掛在床頭架子上,正一滴滴地往下落著藥液。
“醒了?”
陸妄塵朝她靠近,語氣里含著些不悅。
柯檸動了動干澀的唇瓣,一張口,聲音啞不成調,“我怎么會在醫院?”
“你還好意思問?”
她醒之后,陸妄塵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總算松了幾分。
可一聽到她因喉嚨腫脹而發出破鑼嗓音,又實在忍不住脾氣,“酒精過敏還敢喝酒,瞎逞什么能?”
“酒精過敏?”
柯檸使勁兒吞咽了下口水,“我嗎?”
“不然是我?”
陸妄塵垂眸睨她,“你不知道?”
“……”
還真不知道。
她沒什么需要喝酒的場合,再加上不喜那個味道,故而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
長這么大,今天是頭一次喝。
結果喝進醫院了。
柯檸瞄了眼床頭的桌子,舔舔唇,“我當我也沒多想,薄少都把酒敬到我面前了,我總不能……”
“他敬的酒就必須喝?”
陸妄塵長臂一展,端過床頭柜上的水杯,有拿了根吸管放在里面,“既然明知是我的人,你若拒絕,云京有誰敢逼你?”
“喝水。”
說著,他已經把水杯戳到了柯檸唇邊。
久旱逢甘霖般,柯檸迫不及待地將吸管噙到嘴里。
她實在是太渴了,嗓子又癢又疼。
剛才瞄了水杯好幾次,可都因為打著吊瓶不方便拿,才不得不放棄。
她幾口喝下了大半杯,陸妄塵不斷的調整著水杯的角度,試圖讓她喝的更容易些。
一杯下肚,柯檸意猶未盡。
她從來沒覺得白水這樣甘甜過。
陸妄塵想起醫生說,等柯檸醒了,讓她多喝點水,能幫助體內殘留的酒精盡快排出去。
他收回水杯,徑自往外走。
柯檸瞧著那把輪椅逐漸遠離自己,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場景。
她記得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好像是陸妄塵沖過來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
可他不是有腰傷在身站不起來嗎?
怎么會……
柯檸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可仔細回憶了,又覺得場景格外真實……
待陸妄塵從外面接了水回來,她忍不住想要問個究竟。
不想還未開口,便被一道鈴聲攔截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
陸妄塵神色如常的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卻在看到來電顯示的瞬間,眉心擰出了一個川字。
他沒有劃下接聽,可也沒有掛斷,任由它在自己手里響著鈴。
柯檸從未見過陸妄塵如此糾結,好奇道:“怎么了?”
“沒什么。”
陸妄塵頭也不抬,就這么盯著屏幕半晌。
直到快要自動掛斷時,他修長的指尖輕劃屏幕。
隨即將手機置于耳邊,“喂。”
陸妄塵語氣算不上太好,甚至有些不耐煩。
可不知對面說了些什么,他面色驟然一變,“你在哪兒?”
“你別沖動,我馬上過去!”&-->>lt;br>陸妄塵聲音逐漸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