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夫人陷入沉思,數十秒后才說道,“我姓云,叫云渺。”
萬老太太說得沒錯。
幾十年前云家上下遭馬匪截殺,云家兩位小姐全部殞命。
但萬老太太不知道的是,掉下懸崖的云二小姐沒有死,被路過的富商救下后當成親生女兒撫養。
云二小姐去找過云家其他人,可找到的只是一堆腐爛的尸體。
那名富商很疼愛她,為她保留了“云”姓。
云二小姐便是云渺的媽媽,蘇梔的外婆。
于三十年前去世。
“那枚梔子花吊墜是云家的圖徽,也是除了我們母女外,唯一能證明云家存在過的。你外婆去世時,囑咐我一定要一代代傳承下去。”
所以云渺在孕后期每天都戴在身上,想在女兒出生后第一時間傳給她。
結果……
孩子被換了,吊墜也丟了。
蘇梔聽的五味陳雜,“原來是這樣。”
她抿唇微笑,將那枚梔子花吊墜拿了出來,“我會好好保存。不會弄丟。”
懷夫人輕輕摸了摸吊墜,隨后親手為蘇梔戴上,眼神溫柔道,“媽相信你,你很優秀,是最棒的。”
母女兩人今晚住在了小院,就睡前遺像前的木床上。
第二天早,兩人在不驚動其他人情況下,悄然離開了這里。
蘇梔的懷里還抱著她父親的遺像。
因為懷夫人說:“這里雖然是我們的家,可情況不一樣了。你現在是警局的特邀人員,每天都很忙,必須吃好住好。我相信你爸也和我想的一樣,我們一家三口就住在懷家的宅子里。”
那里應有盡有,她想讓蘇梔過最富裕的生活。
至于蘇明珠……
她此刻在孫桂蘭住過的病房,一下一下的用頭撞墻。
呆滯的眼神好似沒有靈魂。
墻面上有干涸的血跡,她額頭上的傷疤也是新舊不一。
她被送進精神病院后,每天如此,醫生和護士也從最初的阻攔,到現在的放任不管。
畢竟這里太多自殘的病人了,他們根本管不過來。
只要不出人命就沒問題。
蘇明珠忽然停了動作,機械的轉過頭看向窗外。
她似乎聽見某種聲音的召喚。
“明珠……下來陪陪我,我好冷。拿條床單好不好?媽媽好想你,這里沒有水……幫幫媽媽。我要渴死了。”
蘇明珠臉上露出詭異的笑,直勾勾的盯著某個地方,身體已經走到床邊,將床單扯下來,擰成一條繩,掛在了防盜窗上系成了死結。
她緩緩將頭伸了進去。
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好渴啊,水……水啊明珠。”
蘇明珠轉動僵硬的眼珠,一點點掃過房間。
精神病院每天的供水都有規定。
避免病人把自己嗆死。
她今天的水早就被她弄灑了,床腳滾落一只一次性紙杯。
蘇明珠撿了起來,舉起手,用牙咬破了手腕,再一點點的咬斷了血管。
整個過程十分有耐心。
當血流如注時,她露出了滿意的笑,接了滿滿一紙杯,抱在懷里再次將頭伸進繩子里。
然后,彎起雙腿,離開地面二十公分。
房間內響起咿咿呀呀的呻吟聲,伴隨幾道輕微的頸椎斷裂的嘎嘣聲。
查房護士發現時,驚悚一瞬后就冷靜地走流程了。
這種情況在精神病院,每年都會發生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