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梔沒耽誤時間,趁劉徹沈蘊肆因為童佳佳,去哪家學校更好爭論時,默默的離開了家。
此時,正值中午,二十公里外的工地上,工人們成群結隊,大汗淋漓的坐在矮破的小桌子上,吃著十元一份的盒飯。
而舞廳老板高明玙,正給一桌包工頭打扮的人開啤酒。
他的手突然抖了下,啤酒撒了一地,噴濺的泡沫和灰塵弄臟了包工頭的棕色皮鞋。
高明玙忙道歉,邊抽出衛生紙彎腰去擦。
包工頭卻猛地抬腳,踹到他胸口,“你小子眼睛瞎了!知道我這些多少錢嗎?你賣半年盒飯都買不起,我好心讓你在這賣,你成天給我添堵!你他娘的……”
他踹過不解氣,抓起桌上的盒飯就朝他臉上蓋。
高明玙一動不敢動的任那盒飯糊在臉上,干瘦的臉上是討好求饒的笑,“王總,對不起,早上備菜切了手,這才弄撒了好酒。我再給你拿兩瓶,不收錢不收錢……”
“算是識趣!再有下次,你就拉著你的攤子滾出去。這片兒可不少你的同行盯著呢,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高明玙連連道:“好好好。”
他回到攤子前,拿了兩瓶白酒,用袖口擦了擦又擦給包工頭放下了。
包工頭朝嘴里塞了一筷子五花肉,命令道,“打開,另一瓶晚上給我送家去。”
高明玙:“好好好。”
開酒,倒酒,賠笑道歉后,包工頭罵罵咧咧的嘴巴還是沒停。
而周圍的人似乎習以為常,或同情或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一幕,更多的還是事不關己,埋頭吃飯。
等人散的差不多后,蘇梔才準備下車過去。
出租車司機好心的提醒,“小姑娘,這里太亂了,你注意安全啊。”
蘇梔抿唇笑道,“謝謝。”
高明玙正收折疊桌子,一抬頭就看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定定的盯著她。
女孩穿著簡約,長得很好看,皮膚白的像是一張紙,襯得她那雙眼睛更亮。
高明玙一時看愣了神,“你找誰?”
“找你,高老板。”
高……老板。
他已經十多年沒聽見這個稱呼了。
高明玙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我已經不是老板了,你是哪位故人啊?不對……你這年齡我們應該不認識。”
周圍已經沒什么人了,自然也沒人注意這邊。
蘇梔直接道,“坐下聊聊。”
高明玙:“我收了攤還要趕去送酒,沒時間。”
“不用送了,那個包工頭很快就會倒霉了。”
蘇梔彎了彎嘴角,“三天內。”
包工頭面色漲紅,大腹便便,頭頂禿禿,隔著二里地都能聞見嘴里散發的臭氣。
一瓶白酒半小時就干完了,連根蔬菜都沒吃,肥肉卻全進了肚子。
他的身體早已經被他糟蹋的危機重重了,很快就會進醫院搶救。
也許是蘇梔的眼神太真摯,高明玙莫名的相信了這句話。
他將折疊了一半的桌子攤開,又給蘇梔搬了個馬扎凳子,和她面對面坐了下來。
“你想問什么,隨便問吧。”
“紅荊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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