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刀具碰觸盤子的聲音,在包廂里格外刺耳,她臉上神態自若,看不出什么覺得丟人的神色。
    周琰津擰著眉頭提醒她道:“牛排不是這樣切的。”
    “你要順著它的紋理,刀子橫過來……”
    聽著他嫌棄指導的聲音,喬梨干脆把面前裝著牛排和刀叉的盤子,直接拿到了周琰津的面前。
    她直接道:“來,給你,你切。”
    臉上沒有絲毫尷尬,喬梨拿過紙巾擦了擦嘴,開始吃其他東西。
    周琰津垂下眸,看著面前這盤切了三分之一的牛排,又看了看她又開始用勺子喝湯的從容模樣,薄唇抿緊成一條線。
    她不擅用刀叉吃西餐的樣子,讓他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猶豫須臾。
    周琰津還是拿起了她遞過來的刀叉,給她把牛排全部都給切好了。
    “多謝。”喬梨毫不客氣接過他遞過來的盤子。
    牛排一口又一口。
    該說不說,貴的東西,確實有貴的道理。
    一塊牛排下肚還是沒有什么飽腹感,喬梨目光瞥向對面周琰津沒有動過的牛排,說道,“你如果不吃,就切好給我吃。”
    周琰津本來就是過來吃飯,只是想從喬梨口中得到靳明霽的蹤跡。
    他舍不得,看霍明珠陷入找不到人的愁緒里。
    連吃兩盤牛排之后,她又喝了兩碗奶油蘑菇松茸湯,還吃了份意大利面,以及好幾份分量不小的菜品。
    這食量直接讓周琰津皺起了眉頭。
    瞥見他臉上的表情,喬梨吃完盤子里最后一口肉,擦了擦嘴說道,“我媽媽去世的早,她離開后,我就沒有吃過一頓飽飯。”
    “所以啊,每次只要有能填飽肚子的機會,我都不會放棄任何一口食物。”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覺得我丟人現眼,若你經歷那種饑餓到快要昏厥,只能大腦來想象食物來支撐自己活下來的日子,未必能比我做的好。”
    喬梨了解過周琰津被認回周家之前的苦日子。
    不,準確來說,是在遇到她母親沉驕月之前的那段時光里,他都是處于饑餓狀態。
    喬梨的母親曾經和她說過,剛遇到周琰津的時候,他在和野狗奪食。
    撿破爛打不過那些組團在一塊的老頭老太,撿不到破爛還錢,平日里只能靠在垃圾桶里撿東西吃。
    甚至,多數時間,他都撿不到食物,只能用塑料繩子勒緊褲腰帶來抑制食欲。
    喬梨倒也不指望周琰津能有多少感同身受的愧疚心,但對這個曾經辜負自己母親,害她遭遇那些挫折的男人,她可沒打算讓他好過。
    這世界上有一種男人。
    他不是完全沒良心,但良心也不多,可能就指甲蓋那么一丁點。
    所謂的補償,不過就是為了美化自己當初的選擇。
    實際上呢,他的種種行為,都透露著他內心覺得自己選擇沒有錯的意思。
    周琰津就是這種人。
    他并不是真的想要補償她這個女兒,而是為了美化自己過去的行為。
    既然他自己主動送上門,喬梨自然也不會傻到讓到手的好處溜走。
    這種人最喜歡表現那種虛假的愧疚了。
    果不其然,周琰津聽到她那些話,眼睛里立馬露出了愧疚的神色。
    他放緩語氣說道:“抱歉,小梨,是爸爸不對。”
    爸爸?
    喬梨掐著自己大腿才沒有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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