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手上無力,這一巴掌不算重,但對王順來說,卻是奇恥大辱。
自他當上御馬監掌印后,只有他賞別人巴掌的份,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動他一根毫毛。
王順雖然知道沈珞近日得寵,但畢竟人不在跟前,不知其中細節。
如今臉上難免露出猙獰之色。
“不要過來……”
前世被弓弦絞著脖子,那弓弦一點點受緊,她受了不少的罪才咽下最后一口氣。
那樣的痛苦無望她無法忘記。
“快扶著娘子坐下。”
“主子!”
何進話音剛落,簾子里出來一道明黃身影,沉著臉將不斷發抖的沈珞打橫抱起。
“傳楊慎!”
楚九昭的聲音似在壓抑著什么。
“奴才已經讓人去了。”
何進忙回道。
楚九昭將人抱回寢殿。
“楚郎……”
前世今生如夢幻泡影,沈珞牢牢地抓住了現下唯一的依靠。
“朕在。”
那道細弱的聲音奇跡般地安撫了楚九昭頭上連綿不斷的抽痛。
楚九昭不知他在說出去“朕在”這兩字時,面上的神色有多溫柔。
一旁的王順蹙眉低頭。
主子竟這般寵溺這女人,自己這一巴掌……
“臣參見皇上。”
楊慎又跑得氣喘吁吁。
他行過禮后也不等楚九昭說話,熟練地躬身上前。
“皇上,這……”
楊慎有些為難。
這沈娘子兩只手都牢牢地攥著皇上的貼里,他也沒處把脈啊。
楚九昭垂眸,那攥著自己衣襟的手骨節都泛了白,可見用力。
他思索片刻,低下頭,右手按著沈珞的頭,讓她如昨晚那般埋首在他脖頸里,左手大掌覆上沈珞攥著自己衣襟的雙手:“好了,先放開。”
那雙手竟真的慢慢松開了。
楚九昭嘴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楊慎忙上前把脈。
讓他意外的是,這脈搏十分紊亂,比之昨日剛從后山被救回來時更甚。
明明昨夜他被叫來把脈的時候脈象還好。
而且頭上的傷口也沒有惡化的跡象。
仔細說來,這脈象更像是受驚。
“楊院判,沈娘子怎么樣了?”
何進忍不住問道。
“娘子許是受了不小的驚嚇,這頭上的傷沒好前,定要注意著心緒不能起伏過大,尤其不能驚懼悲傷。”
楊慎收回手,眼神悄悄往帝王身上瞥了一眼。
在這明正殿能把沈娘子驚嚇成這副模樣的,還能有誰?
楚九昭沒有覺出楊慎眼神里的意味,擺手讓人退下了。
“怎么回事?”
沉冷的眼神掠過何進等宮人,最后落在王順右臉的掌印上。
“冤枉啊!”
王順重重地往地上一跪。
“奴才今日剛回來,也是頭次見沈娘子,就挨了這一嘴巴子。”
“奴才心里也忐忑呢,不知是何處得罪過娘子。”
王順一臉的委屈。
“王公公身形魁梧,面容……沈娘子大概是為此嚇著了。”
何進有些幸災樂禍。
這兩年皇上十分寵信王順,有時連他都要往后靠,今日吃了這莫名的憋何進自然高興。
“抬頭!”
楚九昭仔細看了王順的面容,就在王順不明所以的時候,楚九昭皺眉開口:“日后離她遠些。”
“是。”
王順掩下眼底的怨恨應了。
“皇上,不關王公公的事,是奴婢方才突然暈眩得難受。”
這時,沈珞從楚九昭懷里起來。
她其實在楊慎把脈的時候神志就清醒了。
只是那時心緒還沒平靜下來。
她趁著這時機將前世臨死前的事想了一遍。
那日一開始進門的人告知了楚郎死訊,想帶自己離開,這人應該是楚九昭的人。
那么,后來下令絞死自己的王順又是誰的人?
那時他已經對楚九昭不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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